翌日,天光大亮,叶浔早早地就赶来医院,在眼科挂了号,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眼睛的确不怎么舒服,有些用眼过度的原因,再加之那段时间老师戴隐形眼镜儿,可能护理没做到位,发生了感染,她又正处于忙得焦头烂额的阶段,前段时间也就没有抽空来医院检查拿药。
眼科室的人寥寥无几,叶浔到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患者正在接受检查,医生动作慢慢吞吞的,并不着急外面是否还有患者在等待,她索性就挨着身旁的座椅坐下来,闭着眼睛休息。
安静的走道里,不一会儿她便靠在墙上睡着了。
苏木走过来的时候看见便是她睡着的景象,当然也包括科室里的人员在扯着嗓子叫她的名字,她无动于衷,想来是陷入深深的沉睡中了,他的视线扫过那个女护士,随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女护士只能憋着卡在喉咙管的话语,吞了吞唾沫,而后一个人私下里自言自语。
苏木尽量放轻脚下的动作,不发出大的声音,走到她身边,坐在她的右侧,随后试着在她的耳边小声喊了喊她的名字,或许是热流吹过耳廓,她觉得痒,下意识就抬手摸了摸耳垂,嘴里也突然间冒出一句:“好痒,难受。”
猛地,她突然一个激灵,醒了,半睁着眼眸懵然地望着面前的人,半分钟后,她的眼眸菜不复初始的迷茫不知所措,叶浔抓了抓脑袋,问:“苏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苏木的手掌贴上她的眼皮,冰凉的触感通过皮肤传到神经,眼睛在那一刻得到了片刻的舒展,没那么难受了。
“抬头,我看看。”他命令式的语气。
叶浔听话地仰着头,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努力地掀起眼皮儿给他看,掀眼皮也是困难的动作,她干脆直接去撑开眼皮,不小心用力些,疼痛一丝丝扣入心里,眼泪也开始积蓄在眼眶,最后畜满眼眶,决堤而出,哗啦啦地流淌得特别畅快,眼白的地方自然是布满了血丝,猩红得有些许可怖,叶浔自己都不愿意看,怕吓着自己。
叶浔可怜巴巴地讲:“疼……”
他的语调不自觉降低,凉凉的指腹擦干她脸颊上的泪水:“我不看了,你先进去让医生看看具体情况,我在外面等你。”
叶浔点头,埋头不看路就走近了房间,里面的主治医生是个将近五十岁的老头子,面相看起来倒是和蔼可亲,可是看人的眼神看起来略微怪异,他招呼叶浔坐在椅子上,并让她看着自己,自然地睁开眼睛就行,叶浔一一照办。
很短的时间内,老头儿就确定地说:“结膜炎,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下去拿几瓶眼药水就好了,另外,不要再佩戴隐形眼镜,记住了吗?”
喔……她干巴巴地答,脑袋里疑惑着看眼科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好了吗……那为什么前一位患者耽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就脱口而出:“就这样吗?”
医生点头,手持笔开始记录所需要用到的药。
拿过□□与药单,叶浔道过谢,起身往门外走去,陡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这个让她内心顿时升起或多或少的恐慌,老医生见状,伸手去扶住她的胳膊,欲开口时房间的门开了。
苏木手里提着白色塑料袋里,透过塑料袋,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字,都是一些西药的名称,他将手中的西药放在地面上,散发着不太友好的气息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旁若无人地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叶浔摇了摇头,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明,待完全看清楚了,她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苏木没有挣扎,跟着她走出门,顺带提走西药,直至走出医院,他都一言不发,只是平和地望着她。
“我……饿了。”她吞吞吐吐地说着。
早上忘记吃早餐了,没想到会饿得眼前发黑,两眼昏花。
苏木愣了一下,仔细地审视了一番她脸上的神情:“怎么不吃早餐?”
“忘了……”
苏木眉头微皱,摸着她的脑袋顶,正儿八经地说:“不是好习惯,以后不准了。”
叶浔仰头,笑嘻嘻地看着他。
“想吃什么?”
“小龙虾!”
苏木刮着她的鼻尖,无奈:“眼睛不是发炎了吗,怎么还能吃发物,回家给你做饭吃。”
她嗤嗤笑,不住地点头,余光却是注意到他手中提着的东西,遂问:“怎么买这么多西药?”
“先去药房拿药,再回去,嗯?”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明明是她先提出的问题,怎么反过来他还问她问题了。
她据理力争,但说得毫无底气:“苏医生,我先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先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苏木将她带到就近的大药房,一边逛着各式各样的眼药水,一边有条不紊地讲:“有朋友在医院工作,我托他帮我购置了一些,你进去时他刚好给我送过来。”
“买药干什么……”
他笑意深深,“你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她小声糯糯地回答:“回哪里去……你租的那个房子么……”声音小得她都快听不见。
头顶上传来他好听的声音,似是再也忍不住笑意,戏谑:“你觉得呢?”
当然只有去你那边了,紫湖那套房子厨房大体上就是一个摆设,一些基本用具有倒是有,可是油盐酱醋却是没有置办的,不如你现在住的地方,要什么有什么。
她慢吞吞地答:“随你。”
他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