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过去,即墨婉从未如此的清醒,曾经的自己,点点滴滴现到如今想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她活的真是可悲。
即墨婉咧开嘴,嘲讽地笑着,哭着,泪水像是永远干不了似的不停的流着。门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可她的心,却是比冰还要凉上几分。
过了很久,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看着李青儿:“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李青儿捂着嘴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呵呵,我与李成峰亲梅竹马,自从娘家落魄后,便寄居在李府,当初若没有你,我便是当家主母,但也幸亏有你,才让我看清了自己曾经心心爱着的的枕边人,是什么样的货色,这府里的女人,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今天是你,明天是她,后天,又会有别的女人…同为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我知道你已有去意,成全你,也是成全我自己”。
说到自己的夫君,李青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与厌恶,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和你不同,我从小就寄居在李府,后来嫁给他,又生下萍儿,这辈子都困在这了。而你,你有娘家人,他们是你强大的后盾,不管怎么样,定能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有…”,李青儿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李青儿想了想,最终话语一转,看向昀凰,昀凰小小的脸蛋苍白一片,脸颊却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显得尤为脆弱,她俯下身,抚摸着昀凰的小脸:“还有昀凰,昨日溺水,今日昏迷高烧的,若是明日,又会怎样?你真的忍心让孩子生活在这虎狼之地?你难道不为她考虑一下嘛?”
想到昀凰,即墨婉着急的问道:“你可能救救昀儿?”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除了你,谁也救不了她”,李青儿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难道真的要这样懦弱下去?以你的性子是斗不过后院的女人的,就看你敢不敢走出这一步!”
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即墨婉低头想了想,神色坚定了几分,随即又迟疑道:“李成峰已经封住府上的出入口,你有什么办法?”
“我用了些手段,他已经入睡,这院子里都是我的人,至于府上那些侍卫,相信你爹,镇国侯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从来都是你想不想走的问题,而不是你能不能走!这小小的李府在镇国侯府面前算得了什么,也就是你这个傻子坚信着什么三从四德,封闭着自己,固执的不肯接受娘家人的帮助,平白的受人欺凌这么多年…即墨府的车就在偏门外面,若想走,就赶紧…”
“那你呢?”
“我?呵呵,老爷今夜留宿,我伺候老爷,早早就入睡了,至于今晚会发生什么,明天又会如何,谁知道呢?”,李青儿捂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向外走去,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小姐,刚刚小厮那边又再催了,您还要再等吗?”,刚出去了一趟又回来的容嬷嬷见即墨婉似已下决心,掏出干净的绢帕,替即墨婉擦拭着泪水,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未干的泪痕,心疼不已:“您这样糟蹋自己,若是老夫人看见了,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了”
即墨婉想到那个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两行清泪再次流下,她神色凄凉地抱紧了身体冰凉的昀凰。
昀儿,对不起,是娘亲无能,未能护你周全,一直都以为只要忍让就可以安居一室,是娘亲害了你啊。
伤痛欲绝的即墨婉未能看见,在她怀里的昀凰,缓缓睁开的双眼,虽然虚弱的可怜,目光却是清澈冷冽,随即又紧紧闭上。
似是下定了决心,即墨婉抚摸着昀凰的头发,亲了亲,深深的看着她,随即将昀凰送到容嬷嬷手上:“嬷嬷,将昀儿带去偏门交与哥哥”。
“小姐,那你呢?”,容嬷嬷诧异的问道。
“我?我整理下东西,稍后便到,你带着昀凰先走”。
“是,小姐”。
即墨婉安排好一切,远远撇见李青儿站在院子外,并未走远,她缓步上前:“我知道你帮助我,定有缘由,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问,但不管怎样,谢谢你”,说着,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也不等她回复,起身转身回屋。
在她身后,李青儿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看着东南方向发呆,费劲了周折,千方百计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如今这样,那人应该也如意了吧。只是。。。大概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她露出一丝苦笑,也罢,这样就很好了。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她收了收身上的衣裳,叹了一口气,缓缓向厅香院走去。
天好像更冷了几分。
清澜院,古色古香的房间内。
即墨婉换了一身雪白色华服,静静的看着铜镜里依旧美丽的容颜,她细细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眼角多了些细纹,多了些沧桑。
她放佛看到了未出嫁之前无忧无虑的日子,爹娘疼着,哥哥护着;记得,自己出事那天,娘亲哭哥愤恨的去将李成峰按在墙角狠狠揍了一顿,记得,昀儿第一次开口叫她,奶声奶气的一声狼亲,娘说成了狼;记得…
回忆着,笑着,哭着…
她迟迟不肯下决心和离,不肯接受娘家人的帮助,不只是懦弱,而是因为她知道,不管镇国公有多强势,她毕竟嫁给了李家,出嫁从夫,怎么说,昀凰都是姓李,不是姓即墨。
若想让昀凰远离李府这些肮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