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垂下首,面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低声呢喃道:“可是雨润对简大哥,却并不是兄妹之情,也不怕简大哥笑话,其实雨润自从那日在湖边被简大哥一救,就已经暗心相许,只是雨润含蓄,也知道自己只是单相思,女儿家脸皮儿薄,因此从未将心事说出,也不敢说出来,雨润知道,爹爹他不可能将我许配给你……如今终于有机会了,简大哥,如若可以,雨润真想和你在一起,能够长伴你身边,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不管你去哪里,雨润都陪着你,只是可惜,雨润福薄,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昀凰越听越心惊,她这番话,怎么跟遗嘱似的?
什么叫现在终于有机会了,现在这个算机会?什么又叫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二姑娘,简某何德何能……”
简少堂也同样凝眉,不知为何,他心里闷闷的,有些发慌,上前一步,正要询问,钱雨润苍白的面庞忽然一变,犯了青色,身子筛糠似的不住地抖动了起来。
简少堂诧异地看着她,心里一阵紧一阵慌,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太对劲,钱雨润向来是温婉的性子,与他相处也都是谈诗词歌赋,赏花赏月,对于她爱慕他一事,他心中虽有猜测,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将钱雨润当成妹妹一般看待,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过于尴尬,与她不会有任何结果,钱雨润她出身显贵,日后自然会嫁得如意郎君,拥有美满的人生,而他……
哎,他还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很多事情还没有完成,那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一直迷茫到现在,想到还困在天池中的圣女,他就烦躁不已,他也没有闲心去跟别人儿女情长,情爱之事,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因此,虽然察觉到了钱雨润的心意,他却一直装作不知道此事,睁只眼闭只眼,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与她之间从未越过界,更没有给过她哪怕一丝丝的念想和机会,他以为这样做,是对她好,只要他一直无动于衷,她或许也就自己放弃了。
简少堂见她这幅模样,正要询问,她却猛得弯下身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乌黑的鲜血出来。
那血仔细看去,却像是红缎子蒙着一层鲛绡,乌蒙蒙甚至带着黑青色,一看就是中了剧毒。
简少堂见状连忙上前几步,钱雨润已经支撑不住,身子犹如被雨水打湿的破碎枫叶,缓缓倒了下去,简少堂一把抱住她,见她嘴唇像染了黑炭似的沉陷出死灰色,心一紧,痛呼出声,“二姑娘,你……你这又是何苦!”
钱雨润见他赶来,她青灰色的面容上浮现出惨淡的笑容,困难的弯起唇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那笑容看在周围人眼里,只觉得心酸,有不少心肠软的百姓们,直接垂下头,抹着眼泪,在心里叹息,这二姑娘也是个薄命的。
“简……简大哥……”,她拉着简少堂的衣袖,身子稍微动了动,乌黑色的鲜血止不住的从她的唇角溢出来,触目惊心。
略懂医术的墨衣见状,看了看昀凰,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连忙上前,握住了钱雨润的手腕,两指轻轻的搭在上面,只觉脉络迟滞,已是越来越弱,呈现出衰败之色,在观其面上,眼神涣散,嘴唇青紫色,也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墨衣皱了皱眉,看着昀凰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墨衣略懂医术,见状看向昀凰,在接到昀凰的示意之后忙上前,一把脉,看了看她面上的青灰色,心一提,眼里浮现出惋惜之色,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对着昀凰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姑娘,你这是何必……”
她服的毒药,乃是朱砂泪,这毒服下去,初时与旁人无异,待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发作,若是在毒素未侵入心肺,未曾发作之前及时抢救,尚且有一解,可是如今,她的五脏六肺已被毒素侵蚀,就是医术再高明之人,也救不了她了。
“无事,这是我……是我自愿的”,钱雨润忍着痛,开口道。
简少堂心里抽痛,抱着她,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颤抖着手,替她拭去嘴角的鲜血,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那鲜血一直流,像是永远也止不住,“别说话……傻丫头别说话了……简大哥一定会救活你的,一定会的……傻丫头……”
钱雨润艰难地伸出手,抚摸上简少堂的脸,露出一丝柔弱的浅笑,“简大哥,没有用了,我服下的药没有解……其实,能够死在简大哥怀里……雨润也死而无憾了,我大哥犯下那等错事,从我知道之时便清楚知道,他终究躲不过……欠别人的,终究是要偿还的……简大哥……你抱着我,陪我说会儿话,我就和你说会儿话就好,一会儿就好……”
“我好想你能这样抱着我,如今……如今终于如愿了……”
“简大哥,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简大哥,你知道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的……”
“简大哥,我至今都不知道你到底来自哪里,想来那一定是个春暖花开的地方,简大哥,有机会带我去好不好?我好想,好想去看看那是个什么地方……”
“简大哥,我身子有些冷,你抱紧我……”
简少堂听着,纵然对她没有儿女私情,也不禁落下泪来,他擦拭着面上的泪水,抱紧着她,脸颊贴在她的头发上,堂堂七尺男儿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痛哭出声,“好……我抱紧你,紧紧的抱着你……放心,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