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诧异:“双玉姑姑果然见多识广,那桂郁金正是有如此药效,皇后娘娘燃着这香料,可千万不要碰到桂郁金才好。不管是服用还是佩戴,都要避开一二。”
“双玉,先送珍婕妤去东香阁休息。”皇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江嫣拜别皇后,还是那样温婉的笑,由着双玉引去了东香阁。
皇后这边则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把大皇子的奶嬷嬷拉出去直接打死!”旁边大宫女代云却劝道:“那个老货不像是如此有心计之人,不如拉过来好好问问?”
皇后以手撑头,摆了摆手,代云马上明白,出去吩咐小宫女把大皇子的奶嬷嬷严氏找来。
“严氏,你可知罪?”皇后端坐的高高在上一派雍容,可是紧握的掌心却露出她此时几分真正的情绪。
恰好双玉回来,又凑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话,皇后脸色大变,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向严氏掷过去:“贱妇!”
严氏以头触地,惶恐不安:“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望皇后娘娘明察啊……”
“明察?贱妇!”皇后咬牙切齿:“你身上的药包呢?你不是胁肋胀满,向本宫求什么桂郁金,难道没有带在身上吗?”
严氏忙不迭掏出一个散发着阵阵药味的半旧荷包,呐呐道:“奴婢是求过药,可柳昭仪说这种药对奴婢身体很好,奴婢便一直带着,从未离身呀!”似乎是以为药包出了问题,她直接翻过来,哗啦一下倒在地上:“娘娘请看,这就是那桂郁金,奴婢佩戴以后真的觉得胸闷好了不少,心里对娘娘很是感激。”说道这里,又磕了一头:“奴婢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娘娘,请皇后娘娘明察呀!”
皇后早已在听到那句“柳昭仪”后便整个人呆住了,直到严氏又哭又求嚷嚷了半天,才似是回过神来,命人将她带下去先关起来,药包也拿去焚烧掉。
“双玉,你刚刚说,江嫣让你注意什么?”皇后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凝神去听,双玉都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珍,珍主子说注意查看一下奶娘的饮食,万一饮食中用糖或蜜过多,对,对小孩子的身体……”双玉结结巴巴的说道,显然也被那句“柳昭仪”吓的不轻。
“去查,”皇后轻轻的说,忽热又加大声音:“去查,去给本宫好好的查!”哗啦的一声脆响,盛怒下的皇后竟然硬生生捏碎了新换上的茶杯:“这宫里是不是一个个当本宫瞎了眼!!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还敢做下这等龌龊事!!”
宫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双玉已经满眼含泪:“娘娘,娘娘,您的手……保重凤体呀……”
“双玉,”皇后颓然跌坐在凳子里,目光呆滞:“你说,本宫是不是个傻的?”
当年跟在她身后叫着“瑶姐姐”的小女孩儿似乎还历历在目,可是转眼她们就都长大了,也都变了。
变的,她都已经要不认识了……
“双玉,”她呆呆的说:“那新调制的香料,那调理身体产出好奶水的方子,那…药…都,都是……”话未说完,两行清泪已经簌簌流下……
“娘娘,娘娘,”双玉哭着膝行到皇后身边:“娘娘您别这样……柳主子,柳主子她……”柳主子她又怎么样呢?双玉做了沈瑶荷十年的贴身侍女,陪嫁到太子府后就是近身丫头,她自然知道主子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柳夏萱有多好,可是……
只能叹一句人心易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