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草皮衣裙,脑袋上顶着一个陶瓷做的小碗,瓷碗内盛放着半碗清水,说也奇怪女孩平躺着,那陶瓷小碗不掉不说,那碗内的水竟然也是一滴不撒!这女孩的嘴里含着一枚玉器,那玉器看起来像是一只收敛了翅膀的蝉。
古时有亡人“玉塞九窍”之说,这亡人嘴中玉名曰“玉琀“,玉琀在亡人口中,无非是要亡人“蝉蜕”复生,灵魂延续,最初的玉琀造型简洁,呈鸡心形,中穿一大孔,是以管钻从单面钻成,通体琢磨精致。
而这女孩嘴中的玉琀,其形状如蝉,则是来源于人域黄金时期的葬礼改革,在人域黄金盛世时期,通常以玉蝉做“玉琀”,其寓意简单明了,蝉由地下洞出土得生,望亡人如蝉脱壳复生,据悉在近乎千年前这种玉蝉代玉琀的礼仪便被取缔,也就是说这孤坟里的女孩被埋葬在这片地下最少也要有千年的光阴!
“咯咯……欢欢一醒来就闻到了法器的味道,还有修器者的气息……真的是好怀念好怀念呀!咦……好像还有一条妖龙呀,咯咯……“
水晶棺内的女孩嘴唇未张,然而那清冷稚嫩的笑声,却是从她的身上带着些许孩童的俏皮天真传出,但是忍不住让人发颤的是,这女孩的声音未免太冷了些,冰冷的没有任何感qíng_sè彩,宛如是一具沉睡多年的木偶一般。
女孩空洞的眼眸漠然无神,阴气弥漫的孤坟内,一片的萧瑟、森然,忽然女孩缓缓的伸出粉嘟嘟的冰凉小手,隔着水晶棺盖向上一旋,顿时间在她孤坟上方的那些黄沙宛如是龙卷风一般嗖嗖的旋转了起来,那黄沙生了灵逐渐的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轰然一声破土而出,探了出去。
“嗡……”
楚阳脚踩着追云步,左踏一步、右往一步,前一步洒脱、后一步飘逸,似闲庭碎步、又像是漫步云端,一组方圆、一组乾坤,正灵敏的在那忙于祭天的邪器周围穿行的时候,忽然他身后被牛皮纸包裹着的妖刀,轻微的颤鸣了起来。
楚阳的眼眸微眯,此时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而这时候他所在的这片地域竟开始颤抖了起来,这片地下像是有一头囚禁千载的洪荒猛兽,此时挣脱了束缚,凶猛的冲击而来欲要破土而出。
“该死的,惊动了其他可怕的器灵吗?“
楚阳暗骂了一句,面色低沉,脚尖的步子一划,脚下划出一个玄妙的八卦,小八卦步阴阳随和,追云步诡异多变,两者相融,顿时间楚阳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几乎是一息之间便是出现在了百米外。
“轰隆……“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如同是夏末过后的春雷陡然乍鸣,响彻山谷!在楚阳的身后,那一片地面轰然间的崩裂,一只巨大的手掌,携带着翻腾的黄沙,从地下缓缓的探了出来,那只手掌由黄沙凝聚而成,五指并肩,手指间的缝隙处有着汩汩涌动的鲜血顺着手面簌簌的乱坠。
那只巨大的手掌横空而立,它如山似岳一般的横霸一方,那只手掌像是具有灵慧一样,探头探脑的扫视四方,当他发现楚阳的身影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向前一趴,遮云蔽日一般的向着楚阳压了下去。
穿行着的楚阳,只感觉到头顶上空的气流黑云压城城欲坠变得无比压抑了起来,他面色微变,像是猜测到了什么,瞳孔猛的一收,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瞬间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该死的!这又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匆匆瞥了一眼身后的那只大手,楚阳大骂了一声,他脚下的追云步,已经展开到了极限,然而那只巨大的手掌宛如是一座庞大的山脉曲折蜿蜒,顷刻之间探出便是将他笼罩其中,任凭他如何的拼命,始终都是无法逃脱过那遮天般的五根手指。
五指如山,其心般若;覆手而来,弹指遮天!
“该死的!难道注定我也要亡于此地吗?我可是回来救人的,虽然也想到过会死,可是我不想死啊!“
楚阳面色有些慌乱,那五指如山似海像擎天,须臾弹指而来,便是如塌陷的苍穹一般可怕。在那压抑的气息不断的逼近的时候,楚阳惊恐的发现,此刻的他宛如是身背着一座山峦,整个人的身体沉重无比,每踏出一步都是异常的艰难,他的双腿如同是石化了一般,任凭它如何的歇斯底里,那双腿都丝毫移动不了分毫,而伴随着那五指越近,他身上的那座山便是越重。
“还是太弱啊!该死的!太高看自己了,一直的努力努力,到头来却还是那么卑微!啊!“
楚阳发出一声的长啸声,整个人的面目狰狞、目呲欲裂,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力感,任凭你如何的努力,都始终是一粒尘埃,在辽阔的海洋中,无法溅起一丝的波浪。这就是卑微的人,可悲之处,这种可悲楚阳五年来尝试了百次?千次?还是万次?他已经记不住了,他只知道他异常厌恶这种绝境中的无力感。
“少年,这葬器之地犹如是无间的地狱,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哼~你们人类果然最为复杂的是人心!最为最可怕的是无知!“一声冷笑之声,带着一抹的讥讽,夹杂着几分疲惫在绝望中的楚阳耳边孤傲的响了起来。
楚阳微微的愣了愣,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更惊到了一样,下一刻他身后的妖刀忽然刀身上面的血气浓郁了起来,发出一阵的敌意。
感受到妖刀传来的敌意,那道声音略有些气恼的说道:“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