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斧劈一般的面部轮廓,坚毅却又淡漠的眼睛,宽松的衣物也无法掩盖的肌肉线条,以及就连一米八几的刘渊桦也不得不仰视的身高,只一眼,便会给人一种仿佛巨大的岩石立于眼前的错觉。
虽然如今夜色渐浓,各种事物都显得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妨碍苍狐他们一眼就认出这与他们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毕竟他实在是太过让人印象深刻了。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刘渊桦和苍炎都暗地里戒备了起来,只有苍狐依旧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静静的看着对方。
男人几不可觉的皱了下眉。
“竟然又是你们。”
低沉的声音铿锵有力,显然这个男人也还记得他们,但这话却让苍狐的唇角忍不住往上了一些。
“阁下这话倒有些意思,仿佛我们才是频频制造麻烦的那一方似的。”
男人向苍狐投去淡漠的视线:“难道不是吗?”
“难道是吗?”苍狐微笑反问。
不知是因为苍狐的话语还是她的反应而感到不快,男人皱了皱眉,不再搭话,见此,苍狐便带着浅浅的笑容再度开口。
“算上之前那两次,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遇见阁下将恶念强加于人了吧?”微微一顿,她又道,“而且,这次的对象甚至连人都已经不是,只是一个怨魂而已,却因阁下所致,未成厉鬼便拥有了比之恶鬼也相差无几的恶念,险些便要打入地狱,尝尽百年惩罚呢。”
男人淡漠的回应:“我何时强加于人?”
“这么说,难道是他们请求阁下给予恶念的吗?”
“虽并非如此,但也相差无几。”
“哦?此话怎讲?”
淡漠的眸子看着苍狐,静如深潭:“他们寻求力量,我便顺应他们给予力量,而恶念,则是得到力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有所得必有所付出,此事他们自然明白,何来我强加于人一说?”
一字一句平静无比,苍狐的微笑似乎幽深了一些:“这么说来,阁下这还是在帮助他们了?”
男人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苍狐忍不住轻笑出声:“之前见到阁下时,我便已经说过,像阁下这般将恶念交付于人,借此给予他们力量,不仅害人无数,最后还会伤了他们自己的性命,根本算不得帮助。阁下可还记得?”
“那天我也对你说过,我只不过是给想要力量的人获得力量的方法,给他们除去恶徒的机会而已,如何算不得帮助?更何况,”略微一顿,男人的目光似乎有些鄙夷,“那些被杀的人,难道不应该死吗?”
又是上次的那个问题。
亲手杀了自己几个月的女儿却连愧疚也未曾有过的人,贪婪的欺辱女人从她身上夺走一切的人,隐于夜色夺走少女的希望与生命的人,面对罪恶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冷漠离开的人……
或许,在苍狐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这样的人。
他们该死吗?
苍狐轻轻笑了。
“阁下莫不是以为我还是心智轻易就能受到动摇的小孩儿吗?”看着岩石般的男人,苍狐唇角微微上扬,眸子之中却有着不输于他的坚定,“一个人应不应该死,你我皆没有裁定的资格。”
眉梢微微一挑,男人的眼底似乎流转过一缕什么色彩,但立即便又归于淡漠。
“我无意说服于你,若你认为我所为并非帮助,那便是如此吧。告辞。”
“阁下请留步。”
男人充耳不闻,转身即走,却见一缕火光忽然出现在跟前,熊熊烈焰直冲而起,如高墙一般阻碍了前进的方向,他皱了皱眉,停身回望,就看见先前隐身的苍炎出现在苍狐身边,身上的羽毛宛如燃烧起来了一般,正向他投去不亚于刘渊桦的冰冷视线。
面上不动声色,男人的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就像是没有察觉到男人一下提高了不少的警觉似的,苍狐微笑着看着他,温和的开口:“你我多少也算是相识,却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目光悄然扫过散发着可怕力量的苍炎和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的刘渊桦,最终才看向苍狐,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无姓无氏,单名为义。”
“义……”咂摸了一下,苍狐微笑,“可是义薄云天的义?”
他看着她,目光沉稳如磐石:“非也,乃是恩断义绝的义。”
轻轻一挑眉,苍狐没有就此多说下去,只是带着微笑道:“那么,义先生,有一件事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你的同伴是否也如你一般,是为了帮助他人而人为促长恶念的呢?”
眼角微微一跳,义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那短短一瞬的反应却早已被苍狐收入眼底,对她而言,这便已经足够了。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苍狐他们见到过许多次古怪的事情,比如不应该化怪的人突然化怪,或者恶念聚集程度突然异常增加,达到难以置信的化怪等级等等。那时苍狐就有所猜测,那些人身上的恶念恐怕都是被某些人动过了手脚才会出现如此异常的变化,但是却怎样都难以查到些许痕迹。直到见到了义,虽然他的做法与之前见到的手法有所差别,但苍狐也突然意识到,说不定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看着那个岩石般的男人,苍狐眼中有些许沉重的色彩,面上却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那便是我误会了吧,毕竟他们的做法与义先生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