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登云顶上众弟子都是一惊。
如江寒鹤、江临仙这些训导,都是听说过这位老祖宗大名的。
玄天门中,从宗主到掌教长老和各山的首尊首座,都是同一辈的,唯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诸位长老和首尊首座们的师叔,氓山真人。
但这位老祖宗名头虽响亮,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近三十年来少有出现。所以他们这些新一代入门不久的弟子,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氓山真人真身虽不常出现,但他早就在玄天门留下了不少的传说。
作为门中弟子打完坐练完功后调剂生活的一大谈资,他一直活跃在玄天门弟子的口中。
如今他们见到了师兄姐口中别具一格的氓山真人,不少人目光中都带了几分好奇,偷偷打量着这位“特立独行”的老祖宗。
江临仙目光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盯着大殿重檐歇山顶上的老者,眼中带着一种浓厚的猎奇之意。
在玄天门这个众人都端着架子做庄重样的地方,出现这样一个画风清奇的前辈,真是不容易啊!
江临仙鼻翼抽了抽。好想结交一番,不过……看看氓山真人一身油糊了的衣裳,江临仙想,如果那位老祖宗能洗个澡换身衣裳就更好了。
就连一向持重的江寒鹤,也抬眼看向了屋顶上的那位老者,面上波澜不惊,眼中却有些淡淡的讶异之色。
而静悄悄他们这一届新弟子中,像她这样听说过这位老祖宗大名的就寥寥无几了。
所以大多数的人听见衡一真人冲屋顶上的邋遢老头子喊师叔了,都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这位到底是谁啊?
江临仙见杨隽双目湛湛,很有兴趣的样子,有心跟他分享八卦。
然而此时全场静寂,他这点修为,在一众大佬面前,想要跟杨隽密语传音,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得不打消了跟杨隽八卦的心思。
衡一真人都站起来了,其他人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底下众弟子就惊诧地看着高台上的一众长老、首尊首座们全都站了起来。
然后看着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向箕坐在屋顶的邋遢老头子行礼,异口同声道:“见过氓山师叔。”
杨隽:简直神同步啊,比自己读书那会儿排成队接受领导视察时的问好声整齐多了。
老叫花啃着肉骨头,舍不得撒嘴,右手仍旧紧紧地抓着骨头,腾出左手赶苍蝇一样挥了挥,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免了免了。”
一众长老和首尊首座们都面面相觑。
遇到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偏偏又是玄天门中辈分最高的,这让长老和首尊首座们都觉得很棘手啊。
衡一真人锲而不舍地朝氓山真人问道:“氓山师叔,我是衡一。许久不见,您还好吗?”
众长老和首尊首座们一齐朝衡一真人瞪眼,眼神中满是不赞同。
咱能不提这茬么?
师兄你能换个开场白吗?
杨隽眉毛一跳。
也不知道这位衡一真人是真的不会打招呼,还是本性的确如此忠厚老实,或者是讷于言而敏于行的那类人。刚才用这句开场白被无视了,现在还舍不得换一句。
至于上面那位老祖宗……杨隽看了看还在大快朵颐的氓山真人。
既然已经知道了人家的身份,杨隽也不好再称人为老叫花,毕竟是玄天门里辈分最高的老祖宗。
杨隽自认一般情况下自己还是个尊老爱幼的三好少年的,所以给氓山真人换了个称呼。
“这还用问吗?”氓山真人含着肉骨头,话音含混不清,“山人我能有什么不好?没看我有香喷喷的大肉吃吗,山人我好着呢!”
合着您就吃肉这点追求了是吧?
身为堂堂玄天门中辈分最高的长老,您能要点脸不?
若虚真人的白胡子又抖了抖。
杨隽看着高台上一群仙气飘飘的高人们现在有的一脸猪肝色,有的一脸屎色,精彩纷呈。
毕戈覆稳如磐石,面不改色,但脸颊两边却已微微地凹陷了下去。
很显然,就连他对于这样的场面也有点忍受不能了。
丢脸,太丢脸了!
身为玄天门中的老祖宗,在一群正满怀热情和希望的青葱少年面前,师叔您这样的行径难道不是在抹黑我们玄天门作为嵊洲第一大宗门的形象吗?
这时候必须得有人出来说话才行。
众人纷纷看向衡一真人。
你是老大你说句话呗!
衡一真人是个老实人,他被师叔氓山真人的话给砸懵了,呐呐不知何所对。
最后还是若虚真人看不过眼了。
论资排辈,他是衡一真人的师兄,论身份地位,他是闻道堂的执事长老。
现在这个情况,由他来开口没什么不对的。
若虚真人上前一步,朝屋顶上的氓山施礼:“氓山师叔,今日是本届新弟子们的大比武试。时间有限,我们这就开始了。烦请您老看着点,若是晚辈们有什么不妥当的,您只管指出来。”
我们有正事要办,您就蹲一边儿看着好了,行不!
氓山不置可否,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又随便地挥了挥手,像是极不耐烦了。
随口说道:“不管,不管!你们也不用管山人我。继续,继续吧!”
不,不管?
是,是吗?这样能行?
沈却的面色也十分僵硬,朝若虚真人投去担忧的一瞥。
若虚真人眼中饱含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朝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