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不时地四处张望,心中不断地勾来挂去。
他很纳闷自己为何会这样,自问也不是有破戒之欲,于是只得暗诵经文来解脱。
“意寂不动。不起淫心不念淫事。不想淫乐不动淫根。淫识不转如解脱心。住寂灭处常乐城。安稳无为随学佛心。住真如际。一向入于十八大空九种涅槃。淫欲不断绝,相续生众生……”
心未静,他再次自律自醒。
“颠倒妄见起,幻惑故生爱。一切女色滑,如树生狂花。颠倒风所吹,萎花为虫聚。女人如画瓶,渧渧浓血流。瓶满复淋漏,不净盈于外。眼见不净汁,如偷狗贪淫。当自灭诸爱,一心观不净……”
摇摇摆摆地走出半里地后,师徒二人的身后传来有力的马蹄声。
心事重重的唐僧随意的一个回头,那份原本昏暗的神思竟溅射出令佛法都暂时隐去的万丈光芒!
他立时瞪目而失声,“啊……延西仙子!”
石磐陀回首大惊,脸面霍然呈现猪肝色!
因为……
急驰而来的老妇人不但骑着一匹马,手里还牵着一匹马,而且还是先前玄奘用来与老翁交换的那匹良马。
妖音泼辣而来!
“玄奘,你好可恶,竟敢擅自将我借给你骑的千里马拿去交换一匹骨瘦如柴的垃圾马,气死我了!”
唐僧本欲责问延西仙子马的事情,结果被对方先将了一军!
理亏之下,他被弄得有所仓皇,面红耳赤,一时间无言以对。不管怎样,事实上这匹马的确是她弄来的,自己没有处置权。
“她”赶上来呵斥道:“停下,给我停下!”
石磐陀听不懂汉语,玄奘转而命悟空止住了老态龙钟的马步。
人跟来了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可玄奘始终纠结于马的问题。
他开口就问:“延西,你是如何将马弄回来的?别是动了粗,那位老施主可是大善人。”
武赢天懒得解释,反训道:“废话少说,玄奘你下来,骑自己的马。”
说着,“她”一个白眼虐去,“还是出家人呢,也不可怜可怜这匹老马,两个壮实的男子自得其所地坐在上面,欺老凌弱,臊不臊啊?”
悟空完全不懂这老貌嫩腔的女子与玄奘在嚷嚷什么,满脸的草包相。
唐僧显然有自己的做人原则,被训言逼急了!
他不忌戒口地恼道:“妖精!你不把话讲清楚,贫道宁肯行脚也不骑你那匹所谓的千里马。”
“哈哈哈哈……”
绣幕芙蓉一笑开。
终究是忌惮逼人!
“她”诓道:“我就喜欢别人喊我妖精!不过,妖精不是强匪,这马是我用了两锭金子换回来的,你就放一百个宽心地骑吧。”
“你哪来的金子?”
“这你管不着,反正金子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此话无虚?”
“当然!妖精不打诳语,有如来佛主做证。”
武赢天随后娇使性子地递出马绳,然后将头扭去一边,“爱骑不骑吧,我从1数到10,你若是不骑,我立刻就将马给放了,让它自由行天下。”
“1……2……3……4……”
时间短至不容人思量!
威逼不失为一记妙招!
“好好好,玄奘就信你这妖精一回,骑就便是。”
唐僧急急翻身下了老马,然后慌慌地爬回到自己原来的马背上。
石磐陀瞧不懂其中暗藏什么道道,是什么玄机?
此位弟子蠢相连连!还不自主地响了个惊打嗝。
“悟空。”
“呃,弟子在。”
“姑且朝前带路,走吧。”
“是,师父。”
玄奘回头向“她”一瞥,以示双方需保持距离。
只见驻足的延西仙子像微风中轻轻颤动的娇蕊一般诱人可亲,令人生出无限爱怜。
“她”听到一阵絮絮飘来的念佛之音。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随着距离的增加,渐渐地,声音已弱至不可闻。
武赢天雝雝喈喈而笑,“我自己的马当然是抢回来的,掏钱……笑话!还有天理么?不沦入市井的和尚就是单纯,想怎么骗可以。”
待到人影视微,“她”才跟了过去。
悟空座下的老马脚程不济,玄奘放慢速度跟着还是成了并驾齐驱。石磐陀胁肩谄笑地问:“师父,刚才的那位美貌女施主是谁呀?”
此刻的唐僧心舒情畅,他一改迂腐的话口笑答道:“她是妖精!”
“啥……妖,妖精?”
悟空半信半疑,却又不便反驳玄奘。
他冷笑一声,咧了咧嘴诌道:“既然是与佛主背离,忤逆于佛法的妖精,其行事必然恣意妄为,此马定是她施展淫威强抢而来!”
“呵呵……不是。”
唐僧训化道:“南无阿弥陀佛,悟空所思有误,这匹马是她用了两锭金子交换而来的。”
“这是什么道理?”
悟空小露恶相,“即便如此,那她为何将自己用钱买来的马交还给师父?这样一来,妖精岂不是自否其性,反倒成为了救苦救难的女菩萨!”
“哈哈哈哈……”
唐僧无处不是笑。
“真理本无名,因名显真理。受得真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