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欢眉心微皱,他竟从未发觉有人跟踪,蛮青用毒的水平暂且不知,只是轻功便与他不相上下。
棋逢对手,在切磋时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可在厮杀时,没人想要碰到棘手的敌人,于欢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你不肯说背叛我的原因,那你就说说你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念头。”李镇南突然道。
于欢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镇南道:“我确实猜不出。”
于欢道:“我投靠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宰了你!”
“哦?”李镇南的目中闪过一丝惊奇,道:“你与我有仇?”
于欢的目中充满了恨意,道:“有很大的仇。”
李镇南挑眉,道:“去锦帆城运货的掌柜们前脚死在丧魂道,后脚我便让山贼进城将他们的全家灭口了,难道你是漏网的鱼?”
于欢道:“十七年前,桐林还不属于天宗教,你就是桐林的土皇帝,谁能逃过你的毒手?”
李镇南志得意满的笑了,但又不解道:“那我跟你有什么仇怨?难道你与丧魂道那群山贼有关系?”
“不是。”于欢吐出这两个字,便闭口不言,就是不肯透露其中的原因。
李镇南换了一个话题,道:“你与我有仇,为什么替我做那么多事?”
于欢长叹道:“最初,我本想挑拨桐林的丝绸铺,当民心怨愤,你也就离死不远,可没想到,你竟然将吃到嘴里的肥肉分了出去。”
李镇南道:“人太贪心是会撑死的,想要自己去运丝绸,只有两个字——没门。
可如果我不将手里的丝绸分出去,势必会遭到所有人的嫉恨,不能我一个人吃着饕餮盛宴,其他的人连汤汤水水都喝不到,人若急了眼,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我是一个有善心的人,也是一个想让大家都有饭吃的大善人,将丝绸分出去,虽然我赚的银子少了一点,但能看见大家的笑颜我便满足了。”
于欢讥笑一声。
李镇南不以为意,道:“之后呢?你又想到了这门生意?”
于欢道:“不错,丝绸店掌柜们本都被我煽动的恨不得活剥了你,可你将丝绸散出去,他们再不想什么斗****乞爷,只想着将手里头的锦帆丝绸换成白花花的银子,更不用说为死在丧魂道的好友讨回公道。
眼看你日子过得越来越安稳,又从不让自己落单,我复仇无望,不得不出此下策。”
李镇南笑着指指于欢,道:“你果然是想借助天宗教的力量。”
于欢道:“对,我是想借它们的力量,可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狠,做起事来丝毫不留余地。”
闻言,李镇南大笑,随后道:“你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咱们俩彼此彼此,你半斤我八两。”
李镇南又大笑出声,笑声刺耳,于欢再次紧闭双目,脸上浮现出苦意之色。
李镇南又道:“借助天宗教失败了,那这一次呢?你不会告诉我,凭这两人就斗倒我吧?会不会太寒酸?”
李镇南看看陈皮肉桂,又看看方凡,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声。
于欢自信一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
李镇南摇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就凭你们三人,敌得过我这些手下?”
李镇南振臂一呼,可那些怀抱女子的男子们并没有听他的号令,依旧在全力的冲刺身下的女子,惨叫声依旧回荡在地牢中。
李镇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寒声道:“你们的耳朵聋了吗?!”
可奇怪的是,这些男子依旧充耳不闻,胯下反而动的更加剧烈,他们脸上有着近乎扭曲的笑容。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能察觉到不对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这些男子的身上,也就在这一口茶咽下的工夫,惨叫声变得微弱,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脸色都开始发青,随后发紫,最后全部七窍流血的倒在黑血之中,而令人惊恐的是,男子死时依旧面有笑容。
“你……”李镇南怒不可遏的指着于欢,说不出一个字。
于欢笑着摊手。
“阴阳合欢?”蛮青阴笑着站在于欢的对面。
于欢道:“正是阴阳合欢。”
“取凝露果、莲精籽、秋丈红、子夜杏四种极阴之物,再取火灵根、佛焰心、龙血藤、淬地乳四种极阳之物,以童子精、童女水研磨炼制成粉,塞少于女子****,男女交合之时,不仅会让人更加欢愉,也会在欢愉中毒发身亡。”蛮青笑的很愉快:“我说的可对?”
于欢道:“对。”
蛮青道:“可这种毒只有西荒才有。”
于欢道:“不错。”
蛮青道:“这种毒也只有梵天谷才配制的出。”
于欢道:“不错。”
蛮青道:“可历代谷主一生只收一名弟子。”
于欢道:“不错。”
蛮青道:“我是梵天谷弟子,你也是。”
于欢道:“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
蛮青道:“我却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从未用过梵天谷的毒,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被逐出门墙。”
于欢道:“我知道。”
蛮青道:“你应该知道梵天谷的教义是以毒救人,而不是以毒杀人。”
于欢咬紧嘴唇,道:“我知道。”
蛮青道:“可你还是做了与我相同的事。”
于欢痛苦的闭起双目,又睁开,道:“我对不起老师。”
蛮青讥笑道:“将我逐出门墙,又纳入新弟子,结果呢?”
于欢双拳紧握,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