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乐山的嚎声不断,又有数把匕首向方凡的右侧飞来,方凡也不转头,摘星在手中连连挥舞布下一道剑幕,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消失以后,有一具雄壮的身躯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在了方凡的右方。
来人身穿一件粟色锦袍,两道剑眉下怒目生威,正是青云山庄庄主——上官泽。
上官泽第一时间便将目光投在了穆乐山的身上,但很快又将眼睛移开,凝视着方凡的侧脸道:“为何伤我的人?”
方凡冷冷一笑,转过身面对上官泽的同时,将穆乐山甩了出去,语气冷淡的说道:“伤了又怎样?”
上官泽拎住穆乐山的脖领将其放到地上,深深地看了方凡一眼,道:“给我一个理由。”
方凡一挑眉梢,道:“你看不出?”
闻言,上官泽打量起四周来,遍体鳞伤的老人,小声抽泣的女童,以及蓬头垢面的中年乞丐,还有两具咽气已久的死尸。
马鞭还握在皮飞的手中,只要不是瞎了眼,任谁都可以看出老人身体上的伤口是马鞭抽出的鞭伤,再看周围人群义愤填膺的模样,上官泽哪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在方凡出剑刺向穆乐山的喉咙时,上官泽便已到了,匕首当然也是他掷出的,只是身在人群之外的他完全辨不出谁是谁非,只能暗中出手击开方凡致命的几剑。
如果不是穆乐山的叫声实在太过凄厉,他也不会从众人头顶飞过,江湖人行走在外都讲究一个颜面,他此举已是让人大失颜面,只是迫不得已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上官泽没有再看方凡,而是抱拳向众人不卑不亢的说道:“事出紧急,还请各位兄弟原谅则个,此人犯下的事我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上官泽的手握住了穆乐山的肩头,五指仿佛铁钩般嵌入了肉里,手劲之大,仿佛要将肩骨生生捏碎。
穆乐山仿佛能够听到骨头在咔咔的响着,哪怕再过疼痛,被上官泽拉到身边的他始终没敢出声,现在肩骨碎裂,他也只能咬碎了牙硬生生的咽到肚子里。
“上官庄主言重了,上官庄主言重了,事出有因,我等还是拎的清的。”众人七嘴八舌的笑答道。
上官泽又将手掌移开,再次抱拳道:“蒙各位兄弟抬爱,在下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众人又是一番客气寒暄,非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心中反倒有些欢喜,以上官泽的身份能对他们如此多礼,已让他们感到有几分荣幸了,甚至还有些得意。
位高权重的人偶尔多一点礼数,永远比一个始终彬彬有礼的失意人要让人感到惬怀。
笼络完众人的心,上官泽的视线终于重回到了穆乐山的身上,此时,穆乐山的身下已积出一摊血泊,他的双唇有些发白,又隐隐泛出一点青紫,失血过多的他已经开始感到头脑在一阵一阵晕眩了。
上官泽冷冷的注视着穆乐山,也没有出手封住穆乐山的穴位给他止血,上官泽没有点头,穆乐山更不敢擅自主张,即使身体是他的,命也是他的。
上官泽冷漠道:“解释解释。”
穆乐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中流露出乞求之意,道:“庄主,我……”
“你不用说了。”上官泽打住穆乐山的话头,道:“我已经不需要解释了。”
穆乐山的双目陡然睁大,脸上充满恐惧,颤声道:“庄主,庄主……”
话未说完,上官泽的双手已猛然拍中穆乐山的太阳穴,穆乐山的头晃了两晃,没有炸开,也没有鲜血流出,但他的双目已圆睁,脖子再无法支撑这颗头颅,头深深地垂了下去,仿佛要垂到胸口。
上官泽大声道:“青云山庄绝不容纳此等心肠歹毒之辈,这次事件的起因是我用人不淑,从现在开始,我将从上到下整治青云山庄,绝不再留一个宵小之徒!”
“上官庄主大义,上官庄主大义。”
这一次,众人异口同声附和。
上官泽没有再开口,而是几步赶到遍体鳞伤的老人身边,扶起老人与女童,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放到老人手心,好言宽慰道:“老伯受惊,这点银子拿去调养身体吧。”
“使不得,使不得。”老人顿时慌了,连连将银子往上官泽的怀里塞,可又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引得他脸皮一皱,倒抽一口凉气。
“拿着吧。”
也不知上官泽使了什么手法,手一推,银子便落在了老人的怀里,随后,上官泽转头对人群后方道:“进来两人将老伯送回家,在伤势未复之前,务必要寸步不离。”
“是!”
人群后方有两人高声应道,紧接着,人群分开一条空路,身穿灰色劲装的两名青年男子迈步走到老人身边,伸手引路道:“老伯请带路。”
“这……”老人迟疑的看看两名年轻人,又看着上官泽毕恭毕敬道:“上官庄主,这……”
上官泽同样伸手引路,道:“老伯是被青云山庄的人所伤,我身为青云山庄的庄主,理应担起这个责任,老伯切莫再有负担,请回住处治伤吧。”
闻言,老人老泪纵横道:“上官庄主大义,上官庄主大义。”
言罢,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对上官泽深深施了一礼,从众人闪开的那条路走了出去。
上官泽做的每件事确实找不到一点纰漏,在此地的众人深知,若上官泽没派人跟着老人,恐怕老人与女童走出开原镇,便要暴尸荒野了。
老人与哭哭啼啼的女童走后,方凡只是目光闪动一下,倒没多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