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绡层层,只看见几个人影朝着他们奔来,等跑近了便听其中有个学生惊喜交集地道:“先生!”
原来贾晨几人,还没有等九如回应,只听一阵飞沙走石之声,只见学生们的身后枯枝如蛇一般从半空中朝着他们游走而来,速度比鸟雀还要迅疾,瞬时便卷走了贾晨,九如搭起落魔弓,一连四发箭,这才射断了枯枝,半空中的贾晨才掉了下来。
锦衣卫面色大变,喊道:“是妖树,妖树来了!”
浓雾中又伸出了几条枯枝,分别卷走了一名锦衣卫,跟一名孟承天的护卫。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名锦衣卫被枯枝刺穿了胸膛,艳红色的鲜血如同喷洒在白色的雾绡上,如同浓墨重彩的一副画,狰狞又绚丽。
“这边!”羊晚拿着罗盘喊道。
所有的人都没有多考虑,拼命地朝着羊晚为他们指出的方向急奔。
枯枝张牙五爪的在他们的身后扭曲着追来,被刺穿了胸膛的锦衣卫已经变成了枝梢一颗孤零零的人头果子。
几根枝桠飞舞着朝他们追来,不时地有人惨叫着被枯枝串起,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昭然还是感觉到了枯枝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
九如突然回过身,一连几发落魔弓再次顺利地逼退了枯枝,昭然趁着枯枝退缩,召唤了大嘴雀,瞬眼间他们的身后便炸出了一朵朵的火花,灼热的火舌舔着他们脸上都微有些发烫。
“走!”趁着这个空档,所有人都不要命地朝前跑,脚步踩着飞溅出来的泥水发出咯吱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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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奔跑着,很快就看到了书院的残垣断壁,整座书院果然一多半都沉陷了下去,曾经高大雄伟的门前碑楼也缩成几根残断柱子。
“大人,我们要进去吗?”锦衣卫问傅恒。
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来书院一探究竟,可如果这里果真是妖树的老巢,那他们现在进去不就是送死吗?
“你们是在哪里碰上这些枯枝的?”昭然开口问道。
贾晨指着远处道:“书院塌的时候,我跟学弟们拼命地往外跑,大概过了观井巷这个地方,树枝突然就窜了出来,杀害了我们当中好些个学生。”
他的话音一落,昭然便听到了几声啜泣声,大约是受害学生的故交知友。
傅恒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书院里反而可能没有妖树的盘根,否则它不用等你们跑到观井巷,在书院这里就可以追杀你了。”
孟承天淡淡地道:“妖树既然在书院底下这么久,这书院里说不定有可以制衡它的东西。”
他这么一说,锦衣卫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跃跃欲试的东西,其实他们现在已经深入了妖树的范围,就算现在走,也未必能逃得出人头果子树的范围,但如果在书院底下找到克制妖树的东西,那便即可保命,又能立下大功。
昭然要进去救陆天,可是他却有点不太相信孟承天,他绝不相信孟承天是为了挽救书城才怂恿傅恒他们深入地下书院的,他总觉得孟承天有什么目的。
孟承天好似猜到了昭然心中的怀疑,掉转过头来他微笑了一下:“我对书城的确是没什么,不过毕竟我也要活下的外面风险并不小。况且我也不想与先生为敌,所以,你放心。”
昭然打了个忽哨,一群大嘴雀便在他的头顶盘旋:“你能这样那样最好。”
他们虽然形貌完全不同,但却个性也有些相似,他们都很自负,对自己充满信心,但比起昭然,孟承天还更像个纨绔子弟。
孟承天的目光从九如的脸上轻掠而过,含笑道:“先生收的弟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
九如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指着脚下道:“书院在渗水。”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脚底下积成了水洼,原本天上下着大雨,他们还没有注意,如今细观之下才发现,现在脚下的水竟然不是天上的积雨,而是从书院下陷的坑道里不断涌出来的水。
“如果想要下去的话恐怕就要快了,要不然等会儿这里可能就变成白鹭书湖了。”孟承天轻描淡写地开了个玩笑。
那些被他们搭救的学生不免有些气愤地瞧了他两眼,白鹭书院被毁,孟山长下落不明,此人非但不见悲戚,居然还有心情玩笑,真是枉为大儒之子。
傅恒对着那些学生道:“你们若是想先走便可以走了,但我们为着一城百姓着想,必需要下到书院内一探究竟,请恕在下无法调出人手来保护各位的周全。又或者各位可以书院的上方等着我们出来。”
众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有人开口道:“大人,不知道可有我们能做的事情?”
傅恒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下面需要人手,但你们都是国之栋梁,若是下去遇上不测,岂非是本官的失职?!”
这些学生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窗被妖树所杀,又亲身经历了一番妖树的追杀,可是被傅恒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顿时又热血沸腾了起来。
“锄魔卫道原是我辈读书人的夙愿,我们对书院的地形也比较熟悉,也许到了下面还可以帮得上忙。”
“正是如此,妖魔如今猖獗,我们怎可袖身旁观。”
贾晨又掉头对九如鞠了一躬说:“先生时常教导我们,读书先正其心,后正其业,这妖树的事情,即关万千百姓的性命,又关乎天地浩然正气,现在既然能用得着我们这些学子,当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