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突兀却也放肆,听的邵璇一阵刺耳,“难道她在你心里,就换来两个字太傻!你只是把她当一个傻子吗——!”
“你现在就跟我进去!去看一看她那天坐着等了你三天三夜的喜房!”邵璇直接指着他喊,“你以为她现在人不在这里,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告诉你,你休想——!”
尉容定睛,嘴角的笑意一敛,望着前方宅邸敞开的大门道,“看来我今天要是不照办,你就不让我走了?”
“没错!”像是怒极,也是固执到了极点,邵璇握拳坚决道。
尉容这才应声,“可以,既然你非要我进去,那我就进去走一遭,这样才好让你了却一桩心事。”
说罢,邵璇怒视于他,只见他高大颀长的身影在面前一晃,尉容整个人已经往前方走,已然迈开而行。
邵璇瞧见他走向尉家祖宅,自己也急忙追了上去。
祖宅门口处,杨冷清靠着门不动,他的面前是尉容擦肩而过,然后又是邵璇一下奔过。
杨冷清取了一支烟,打火机“咔擦”一声中,点燃默默抽起。
烟雾开始缭绕。
祖宅里好似也有烟雾缭绕。
那是先前订婚礼上祝贺的鞭炮炸起所散出的烟雾,那些散落的红色碎片还落在前庭处。
不知为何,竟没有收拾,铺满整座院落。
无人前来告知缘由,只是脚一踏上去,就像是踏在一地破碎的鲜红里。院落两侧,还摆满了道喜的花篮,那些花篮上无不例外,都是书写着同一句话——
“恭贺尉容先生以及林蔓生小姐订婚!愿两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邵璇出声念出贺词。
那一日宾客到来,虽比不上尉老太爷九十大寿这样的盛大,却是温馨至极,邵璇望着眼前一切,视线有些朦胧,此刻一瞧,她冷笑道,“还真是讽刺!”
似是听闻,前方行走快了几步的尉容停下,他开口喊,“金管家——!”
年迈的老管家立刻站了出来,“是,容少爷!”
“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怎么也不收拾?”尉容漠然询问。
老管家如实回道,“是老太爷……”
却不等老管家解释,尉容打断道,“不管是谁吩咐,宅子里乱成这样,你都不管,这就是你的责任!”
“可是容少爷,这些都不留了吗?”老管家也不知如何是好,分明是老太爷下令,让祖宅一切都维持原样。
尉容侧目瞥向他道,“这是我的订婚宴,现在已经取消,更不需要留!”
尉家的子弟从来都是冷厉无双,老管家瞧向这位容少爷,依稀之间竟像是瞧见了其父尉耀山,尉家上一代的大少尉耀山,也是这般处事果断狠绝。
老管家不敢再违背,“容少爷,我知道了,等您离开后我就收拾……”
“立刻!”尉容再次发令,却像是不愿再等待任何一秒。
“是!”老管家低头应道。
邵璇抿着唇一言不发,望着前方处尉容的背影又继续往前方而入,反倒是他唤了一声,“邵小姐,不是要带我去看?”
……
从前院一路前行,邵璇已经跟随他来到宅邸正厅的喜堂。
这座大厅,先前被设为订婚宴的仪式大堂,所有的装饰更是布置成正红色。蔓生定睛一看,最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幅龙凤呈祥图,示意准新郎以及准新娘为天作之合。
那道墙前方贴着一张红木桌,桌子上摆着八叠糕点,还有两只双喜正红描金茶杯。那是之后一对准新郎准新娘向各家长辈敬茶时候要捧起的喜杯,如今安静摆放在红丝绒铺盖的托盘上。
邵璇的步伐一止,瞧见尉容的手抬起,指尖轻轻扫过托盘。似是留恋,似是恍然,却谁知听见他道,“都留灰了,还怎么用?”
“金管家!”尉容又是喊。
老管家已经命人在打扫前院,立刻又奔进大堂,“容少爷。”
“把这些杯子全都处理,一个也不留。”尉容当即命令。
“容少爷,这些杯子都是新的,还没有用过……”老管家低声回道,倒不是想违背,只因为杯子难得的喜庆雅致。
尉容拿起其中一幅茶杯,他的手一松开,邵璇愕然以对,只见茶杯迅速坠地,“哐啷”一声里碎裂!
“留着也只是占地方,难道要我亲自来?”尉容询问一句,但人已经走过大堂,径自走入幽深回廊。
邵璇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那些碎片在她眼中,却像是林蔓生那一颗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心。
她一抬头,又追了上去,跟随前方那道决然身影朝喜房走。
那间喜房里,红色的幔帐垂落下,红色丝绒铺上梳妆台。那张梳妆台上,还摆着当日用来画眉描唇的物品,有熏香的香气,还在残留着,在一打开左右两扇镂空雕花木门的刹那,扑鼻而来的粉尘以及香气,像是修饰了眼前场景,就像是一幅年代久远的画卷。
画卷里全是喜色,那张喜床上,还落下一方红色绸缎盖巾,是那日盖在林蔓生头上的红盖头。
可如今,准新娘已经不见踪影,空有余香残留。
邵璇站在喜房门口,遥想当日她是如何痴傻等待,眼眶已经泛红,“订婚礼当天,你不告而别一走了之,所有人都在找你!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余安安才过来喊,说新郎官不见了!”
“结果你猜,她说了什么?她穿着一身凤冠霞帔,就坐在这里,她说——”邵璇道出那日林蔓生所言,“——我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