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微冷带着冬末初春时的寒意,可是唇却是带着一丝温热,还带着一丝微醺的醉意,那是陈酿的酒精在作祟。
轻轻一沾上,便悉数传来,一瞬间像是被刺激到,那种焦灼感全部袭上心间。
蔓生发怔,睁大了眼睛,只见这片夜色下,灯光朦胧中,他黑密的睫毛近在咫尺
是熟悉的五官,他那双狭长眼睛,那道长眉入鬓,是他挺直的鼻梁,犹如鬼斧神工般这张英气脸庞,全都硬生生扎入眼底。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迅猛到比风声还要快速,蔓生这才努力清醒回神,更想要躲开,但是他却狠狠制服她,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气息在交叠紊乱,她心中恼怒,更觉得羞愤,却是天旋地转,夜愈发朦胧,灯笼都在随风摇晃,视线越来越不清晰,这一切都在交叠晃动
这个吻维持了许久,久到让她浑身无力支撑,她已经乱了心乱了章法。
他这才肯放开她,对上她的眼睛,却连自己都有一丝惊诧,仿佛是在懊恼方才的举动。掌心亦是有一丝潮热,覆上她的脸颊,那双眼眸淹没在昏暗中深邃不见底。
是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被亲吻过的地方,都开始发颤
呼吸开始平复,但是紧随而来的却是无法再克制的崩溃情绪,蔓生再次扬起手,这一巴掌又要落在他的脸上
这一次,却被尉容反手握住挡下攻势。
她的手不能动,身体也被困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让她的理智也消失,不顾一切冷声朝他喊,“你这算什么!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你是朝三暮四,还是见异思迁!”蔓生已经彻底懵了,也不似平常这样冷静,那些用词更是跳脱,甚至毫无章法,她不断喊着,对着他斥责,“就算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可以随意摆放的物品,也不是你想碰就能碰!”
“我和你早就一刀两断,你的人生字典里就算没有尊重也该有自重!”蔓生是真的急了,她的唇还在发麻,他一下就搅乱了心湖,让她乱了。思绪慌忙,几乎无法理清这一切,只是又冷不防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你既然选了容柔,就该对她负责!你既然悔婚,就该对她一心一意!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你又对得起谁!”
尉容沉眸望着她,面对她所有的指责,他一言不发聆听。只是视线,笔直的落在她的脸上,将她所有的怒意恨意全部目睹。
“你说啊!”蔓生还在喊,从前时候可以对他的冷漠无视当作是稀松平常,可当下却无法再跨越这一道坎。“你对得起谁!”
那复杂的关系被牵攀而起,仿佛再也理不清,三个人之中,早有人放弃离开,早有人退出,他又凭什么吻她,凭什么这样蛮横放肆的对待她
可是,他却低声说,“我喝醉了。”
这样荒唐的解释,让蔓生忍不住想笑,“你一句喝醉,就能对我乱来?”
他却松开手,也将她缓缓放开,他退开两步远,远到伸手不会再触及到的地方,“这里的陈酿,有些酒劲。”
那微醺的酒精气息远去,可唇上却还留有余温。蔓生眼中满是冰冷怒火。
喝醉了
是他喝醉了
千万种可能却全都掠过脑海,让她愕然定睛,脱口而出发问,“难道刚才你是把我当成了谁!”
这个人,除了容柔,还能有谁。
然而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除此之外,她竟然也想不出第二种原因。
两人还在僵持对峙,就在她道出这一声后,他忽然开口反问,“当成她?”
“你们两个,一个是长发,一个已经剪去!模样,身高,全都不一样!”他沉声发问,竟也沾染了怒气,“你哪里像她!”
蔓生再次一怔,的确是哪一点都不像,他没有说错。可他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待她!
“你太吵,说个没完,惹人烦!”他又是接着道,在喝醉之后,又给了她另一个答案。
是她方才穷追猛打在不断质问,他居然是嫌她吵
“”面对这样轻狂自私的答案,蔓生终于没了声音,竟不知要如何反驳。
尉容瞧了她一眼又道,“不过是醉酒,你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从来没有发生过
蔓生却记起太多,这一刻的吻,包括先前种种所有
“你总是这样轻易,这样不负责任!”她又是厉声喊。
尉容看见她站在亭下,红灯笼打亮她的侧脸,那深红色的光芒并没有为她白皙的脸庞染上绯色,眼神惶惶充满痛苦,他眉宇一皱。却轻笑问道,“你这么在意做什么?该不会是你还对我余情未了。”
轻慢的男声,那一丝嘲弄又再度传来,蔓生定定站在原地,却是笑了。
余情未了?
呵,余情未了
就在片刻的沉默后,蔓生开口道,“如果不是为了小宝,你以为我还会想来见你!还会想要多和你说一句话!”
他们之间,哪里来的情,又何必再去为此争个结果非要回应?
风声将树杈上的树叶吹动,瑟瑟声起,尉容凝眸道,“你是早就不想。”
是他沉声一句,没有反驳没有质疑,蔓生又听见他说,“你是来见小宝,现在是不想见了?”
蔓生冷声道,“尉容,你不要继续玩花样,你肯让我见,就不会纠缠到现在!连自己的儿子,你竟然都能拿来说谎!”
“小宝就在那里!”他却猛地出声,侧身一让,蔓生寻声望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