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之前提供给您的呢?就您说……音频不清楚,让我再找一份的。”阿珍神情有点严肃,女警的画风一下子就衬托出来了:“厅长,其实我之前确认过,第一份证据的杂质音也不算很大,真的无法剥离出有效的证据么?”
“真的没有,曹贺庭的声音还算清晰,但另一个女人的就不好分离了。两人的对话内容也比较模棱两可。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曹贺庭已经伏法,而另一个女人,多半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幕后毒枭一姐。
小林啊,你先好好休息——”
“可是厅长,你能让我再看看那份不清楚的音频文件么?”阿珍的坚持似乎有点莫名的强势:“这东西本来是曹贺庭留在他加密电脑里的,很可能是做把柄用的。我只用了三分钟破译,当时已经把杂质音效调到了最低频率——”
“真抱歉,因为我们技术部的同事为了积极调取里面的有效内容,把设备表面划伤了,现在基本上已经报废了。”
“这样啊。”阿珍拍了拍已经因为太无聊而睡着的浅浅,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可是后面我放在超市里的那卷音频,又是被谁拿走的呢?厅长,每次我都是在那跟你接头证物,重新刻录的那一份,您没来得及拿到是么?
曹贺庭那个混蛋用浅浅威胁我,我实在没办法……就说了,可是他说超市的储物箱已经空了,当时我还以为您已经拿到了。”
“警方要是拿到了,不就有证据去抓捕曹贺庭了么?”胡伟叹了口气:“哪里还会让小林你受这么多苦?”
“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啊,我什么时候能回队里?”
“不急不急,先养伤要紧。”胡伟摸摸浅浅柔软的头发:“坏人是抓不完的,后面的事交给弟兄们就好。你好好休养,陪陪孩子吧。”
胡厅长走了以后,我陪在阿珍的床前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多又哭又笑的话。
何许把浅浅抱了出去,说帮我们去买吃的,看我们两个这架势,估计要聊天聊到下半夜。
“七月,你能帮我一个忙么?”阿珍一点都没客气,说实话,本来我还有点担心,人家一个根正苗红的女警官会不会还愿意结交我这么low的舞女当姐妹呢。
点点头,我说你尽管说。
“我想你帮我问问邵先生,他到底有没有听到那端视频里的人声?”
“啊?”
我说阿珍,我怎么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觉得好像有人故意在隐瞒什么,在压着什么真相的感觉。
“其实我也是,但我……不敢想。”
阿珍有点累了,靠着床头闭了闭眼:“七月,抱歉把你卷进来。”
我说你别讲这种话了,那天生死之际,你就说过了。
“能活下来就是好的,至少我们比坏人活的长哦。”
“可是坏人和好人之间,有时候没那么容易界定的。”阿珍惨笑一声:“七月,你觉得我应该接受何许么?”
我说当然应该啊!老天爷让你九死一生,可不是让你去当尼姑的!你孩子都生了,装什么禁欲系小清新啊。
“可我不能生育了。”阿珍说:“我无法忍受那个畜生日日夜夜的折磨,后来就偷偷结扎去了。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打算生除了老莫以外人的孩子。
何许是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出身。他对我,终究更是一种新鲜感和征服欲在作祟吧。”
“他是什么样的家庭和出身?阿珍,如果他不是真心爱着你,凭什么守你守这么久?
他一步步的,把你从小姐守成了女警,他说他爱一个阿珍,就好像比爱两个女人都辛苦。但是他就是不肯放弃…...”
“可是七月,我这一生,只能有老莫一个男人。”泪水划过女人那不再天然的容颜,别人整容是为了美丽,她却是为了复仇,为了纪念。
其实阿珍的犹豫我不是不能理解的,要有多大的一颗心脏,多强的一座肩膀才能容纳她非人的经历与过去。
爱终将归于平静,失而复得的惊喜不能永远对抗噩梦。
最后我说:“又不急着一天两天,只要你不死,只要何许不放弃。你早晚是他的。何况,我觉得浅浅很喜欢他。你不信就试试,那小魔鬼,你一个人可扛不起,比毒贩难对付多了!”
我出门的时候,何许进来了。我知道他可能听到了一些话,但就如我假装相信我没有失去孩子一样,他可以假装没有听见。
“阿珍睡了么?”
“恩,她的伤还要恢复好久。你要是足够有耐力,就慢慢守着吧。”
我说的这个好久,可不是指伤筋动骨的一百天。而是阿珍心里那试图封闭,但每次都被坚强扯开的伤疤。
我回病房找邵丘扬的时候,三婶正压着他——
哦,喂汤!
“我说不喝了!这个味道很奇怪!”
“不喝怎么能好?这是猪肺汤,吃啥补啥,我大清早去市场买来的。乖,再吃一口。”
“吃啥补啥你怎么不去买脑子,猪脑子,给她——”邵丘扬指了指我。
我:“……”
心想我本来想救你的,现在友谊的小船已经翻了。
三婶最近该是累坏了,这么多人需要照顾,养生汤都是批量出产的,快开连锁店了。
这会儿见我来了,剩下的压给我,自己颠着大屁股走了。
我说你要是不喝,我就出于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