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吗?”赵瑾年的一只手打着吊针,一只手在给阮冰打电话。
“嗯,刚到,这边的天气太干了。”阮冰抱怨了一下,然后柔声道,“你好点没?”
“还好,你知道,我到春天会有花粉症,没事的。”赵瑾年轻描淡写地道,如果阮冰此时能站在他面前的话,就会发现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这是试用了实验室新开发出的一套治疗方案失败的后遗症。当时,他明明应该先打电话呼救,却看到阮冰的来电,所以,他想也不想先接了阮冰的电话,知道阮冰没事后,他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阮冰忙打了瑾年的助理。如果不是阮冰打给赵瑾年的助理,他已经完了。
“真的只是花粉症?我记得当时你咳得很厉害。”阮冰狐疑地道。
赵瑾年笑道:“不然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不过,子渊可能下个月就能平反出狱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他出来吧,他能平反是件喜事,都怪我,一直没能帮他洗刷冤屈,我太没用了。”
阮冰忙道:“不是你的错,子渊也不会怪你的,我也很想他,我等你,一起去接他,为他接风。”
“好,我们一起。”赵瑾年深深地笑道,手指无意识地亲昵地抚上手机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阮冰穿着非洲的裙子和他举行仪式的照片,他被阮冰“娶”了,虽然是没有任何效力的,只是用来避免某些麻烦,但他觉得再也没有遗憾。
是赵瑾年,沈墨敏锐地从阮冰的只字片语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和赵瑾年结婚了?用非洲的仪式?
初见的喜悦,却陡然遭遇噩耗,这不是真的!
他想过她回来还不原谅他,或者恨他入骨,与他针锋相对,但是,做梦也没想到,是她已经嫁做他人妇!
沈墨猛然站起来,有太多的质问,太多的难过,但是,看着她有些憔悴的样子,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彼此伤害得还不够吗?
深吸一口气,他看眼乖巧在旁边甩着小脚的沈念:“沈念照顾下花儿小姐,我还有事。”
“可以呀。”沈念激动地跳起来站定,大眼睛里写满我愿意的喜悦。
沈墨走出去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壁,想留却太伤,想走却又不愿意,于是,他只是站在门外,凝视着远处不断落下的樱花,极美却极其决绝的景色。他的计划全部不打乱了。
唯一能做到就是他不要再伤她。
屋内传来阮冰温和的声音:“念念你叫沈念?”
“是啊,好听吗?”沈念问,如果姐姐说不好听,他一定要去改名字!
“是哪个念啊?”阮冰问。
“念念不忘的念,好听吗?”小孩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阮冰顿了顿,伸手摩挲到沈念胖嘟嘟的小脸:“真好听。”
她就感觉小孩开心地笑了,还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玩,那么稚嫩的小手,软软的,是她的骨肉。
阮冰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幸好被纱布蒙着是,所以不怕有人看见。
她忍着激动道:“要不要,姐姐抱?”
“嗯!”沈念害羞地低下大脑袋,下一刻他惊呼一声就被阮冰抱在里怀里。
妈妈的怀抱肯定是这样的!沈念贪婪地嗅了嗅阮冰身上的馨香,好软的怀抱,好香啊。
沈闵文的怀抱硬邦邦的,苏琴太喜欢念叨还喜欢摸他,她的手太粗。那个叫做小小的阿姨总是看着他的样子怪怪的,让他毛骨悚然,幸好他只见过那个阿姨几次,那阿姨的香水让念念闻了好难受每次闻了都会生病呢。
还是这个花儿姐姐好,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味道,非常温暖,是壮壮说的那种妈妈的感觉吧,沈念想妈妈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姐姐,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沈念有些困了,他还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宝宝,容易犯困,生物钟很固定。
阮冰道:“你去问问爸爸,如果他同意,就回来找我,好吗?”
沈念道:“我没有爸爸。”
阮冰的唇猛然咬住,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你说——你没有爸爸?”
于是沈念很严肃地将他们家的家庭关系和阮冰非常详细地说了一遍,本来他们家的人都很不喜欢提这个的,甚至苏琴觉得丢人,竟然和他说不能对不认识的人说自己是和沈闵文同辈。
阮冰听了,僵硬的身体才微微放松,原来是这样,她记得瑾年将念念是交给了沈闵文,并且将念念的身世也告诉了沈闵文啊,最后他竟然是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吗?当初自己只是说让沈闵文告诉沈墨这孩子是他保养的,不要将念念的身世告诉沈墨,但是,沈闵文竟然直接让念念升级成了沈墨的叔叔,这——
阮冰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果然是老小老小,越老就越像小孩子,爸爸这是变相地想替她出气吗?
“那你去问问沈墨,如果他同意,我们就一起睡。”阮冰温柔地摸了摸沈念的头,决定不想那么多,只要念念和自己在一起就好。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
沈念很开心地去找沈墨,却发现沈墨在喝酒,沈墨一般也喜欢小酌,不够,不会像现在这样喝这么多,他看着那三瓶空空的威士忌瓶子,不甘心地叉着小腰:“臭酒鬼,我要告诉沈闵文喔。”
沈墨有些好笑,这么大点小孩,总是想个小大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