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来了,竟然真敢质问朱棣!
原以为这南京城中的官员、贵族们,就没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质问朱棣的,毕竟朱棣手掌虎狼之师,浑身杀气弥漫,没准就瞅谁不顺眼,抓过来就给生劈了!
朱棣脸色一窒,半晌道:“孤见宫中突起大火,天子便在那乾清宫中。为捉拿歹人,孤只能出此下策!”
朱棣可不能现在说,是在清除逆党,可逆党是谁?何又为逆党?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建文帝生死未明,南京城中又是这么一个情况,朱棣现在若说抓的那些大臣们全都是逆党,怕是会名不正言不顺。
听到朱棣这话,陈书崇大义凛然地说道:“捉拿在宫中纵火的歹人,那是宫中京卫以及应天府的事情,何劳燕王动手?”
朱棣眼中的杀意更甚了,道:“天子之事,臣子理当服其劳!”
陈书崇继续道:“既然是抓捕贼人,那为何燕王只是去往那些大人们的府邸,平民百姓之家反倒是不曾侵扰!”
没等朱棣说话呢,陈书崇就继续说道:“而且燕王所抓之人,全都是下官的那些同僚,莫非这些朝廷中的大人们,全部都是在宫中纵火的贼人?”
朱棣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现在恨不得提刀剁了面前这个固执的史官,可是他偏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个陈书崇不同于建文一党,他就是个普通的史官,只不过性子太直了一些罢了。
站在左侧的那些燕王臣属们,文官例如姚广孝,眼神微眯,眸子不停地闪烁,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武将们例如朱能、丘福等人,一个个杀气腾然而起,右手齐刷刷地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就等燕王一声令下,就冲上去把这老货给乱刀砍死。
“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之中响起了一道嘹亮的笑声,那声音极其地张狂,在大殿之中甚至都有回音。
大殿之中的众人全都寻着声音望了过去,发现竟然是最后入殿的韩王朱松。
就见这位爷笑得很是夸张,前仰后合地,就差趴在大理石地面上疯狂捶地了。
除了朱棣以及他手下的臣属,还有朱楩以及朱橚那些稍稍对朱松有些了解的官员们,其余那些京官们,那是群脸懵.逼啊!
正愁找不到巴结朱棣机会的齐王朱榑,就像是逮到耗子的猫一样,跳了出来,打断了朱松,道:
“韩王,四皇兄正在谈论抓捕纵火歹人,你为何发笑?难不成四皇兄今夜抓捕歹人之事,是何好笑之事吗?”
“哈哈哈,七皇兄理解错了,本王不是在笑四皇兄,而是在笑陈大人这话说得好生有趣!”
朱松瞟了朱榑一眼,道:“陈大人,本王很想问问您,你身为我大明朝的翰林院史官编撰,只需要按实写史也就是了,为何要质问四皇兄这些问题?”
“史官求实,下官只是想要询问清楚燕王的意图罢了!”对于朱松,陈书崇也没啥好印象,所以回起话来很是生硬。
“好,既然你想知道为何,那就由本王来回答你!”
朱松点点头,道:“方才本王入宫寻找天子,谁知道刚到午门处,还尚未入宫,那乾清宫的方向就燃起了大火,本王便匆匆赶去救驾,可是没等到本王命人灭火的呢,这个时候司礼监秉笔太监田尽忠却是跑了出来,他告诉本王,天子就在乾清宫中,并且天子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刺杀。”
什么?
朱松话音方落,整个大殿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尽管已经知道了宫中燃起了大火,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胆敢行刺天子!
“据田尽忠抓到的那几个黑衣人交代,他们是由兵部侍郎黄杉、刑部郎中文山航、刑部郎中张阔……等人派来的,于是本王就命人通禀了四皇兄,四皇兄这才开始前往那些女干人的府宅抓捕!”
朱松淡淡地看着陈书崇,道:“现在,您还有何疑问吗?”
“这……这只不过是韩王你的一面之词,下官实难相信!”
陈书崇自然是不相信的,这些被抓的朝廷官员,为何要无缘无故地去刺杀天子?
要知道,谋刺皇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怎么敢这么做?谁给他们的胆子?
“你不信?”朱松看着陈书崇那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挑,道:“好,那你等着!”
说到这里,朱松附耳在纪纲身侧说了两句话,纪纲一边点头,脸上一边还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松弟,在搞什么鬼?”朱棣也纳闷啊,自己这个弟弟究竟想要做什么?
……
过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纪纲以及几个锦衣卫手下,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以及两个满身伤痕的黑衣人走进了大殿。
两个伤痕累累的黑衣人,殿中的众人自然是不认识的,但是对于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头子,众人还是认识的。
毕竟田尽忠乃是天子身边最亲近之人,平时去往他们这些大臣、贵族府上宣旨的,正是这位老公公。
“嘶……你是,田公公?”陈书崇上前两步,试探着问道。
田尽忠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苦涩的表情,道:“陈大人,咱家确是田尽忠!”
“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陈书崇不死心地说道:“万岁爷呢?万岁爷在哪?”
“万岁爷,万岁爷……驾崩了!”田尽忠嚎啕大哭。
万岁爷,驾崩了!
田尽忠一句话,搁在这大殿里头,却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