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就你对人家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可是主帅要是发现了怎么办?哎呀……,急死人了~~”
西门日天拍着胸脯保证:“黑锅老子背,老子罩着你!”
胆寒衣忽的抱住西门日天,“你说的背黑锅,好兄弟!”西门日天有些僵化,不自然的推开黏在身上的胆寒衣。
张大坑干咳一声,总结:“总之,不管如何,试试水,让他知难而退,不要浪费粮食,但是不能让主帅知道……,所以胆寒衣,你要慎重!”
胆寒衣收敛平日笑意潋滟的模样,脸色凝重低头思忖。
众人想不到平日只知道孤芳自赏,关心衣衫的胆寒衣竟然会有这么有计谋的一天。都在心里为胆寒衣竖起佩服的大拇指。
“想到了!那小子现在正在和主帅一起,咱们偷偷在他住的帐门口处悬挂一盆水,待他进门衣衫湿了后,把衣衫给我剥了。捆起来丢水缸里,现在九月,老天爷做美。冻个半伤半残最好。这是一——”
“第二,他不是要来百邑城蹭吃蹭喝吗?巴豆、大黄、番泻叶不能少。不然怎么替百邑省粮食?”
胆寒衣说完,还不忘补充:“最讨厌有人和我穿一样的白色衣衫,讨厌!”
张大坑担忧:“主意好是好,可是主帅知道了怎么办?”
西门日天咆哮:“蠢啊!不让主帅知道不就行了。那小子是瞎子,吃错东西,进错地方还能怪老子不成。而且这么丢脸的事,他估计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哈哈哈哈……,这个亏他吃定了。”
“胆寒衣,他娘的,你聪明啊!”西门日天不由夸赞。
胆寒衣突然捂起脸来,娇羞一笑:“哎呀,西门你知道了,人家一直都很聪明呢~~”
西门日天无语无语无语……
“这主意不错!”众将称赞。
“老子和胆寒衣去,还有人不?”
东方不羽犹豫一刻,终是举起手来,“算我一个!”
张大坑无奈摇摇头,也慢慢举起了满是泥土的手,小声道:“我也去!”
西门日天痞气一笑:“这就对了,是好兄弟!”
“玉树,一路舟车劳顿,饭菜你好歹吃一些。”赵毅风端起桌上的碗往江玉树手里送,“粮食紧缺,你多担待些。”
伸手摸索着碗中的馒头,他不由的叹了口气,“我还不饿,留着吧。”
“不吃怎么行,你一路辛苦。”赵毅风深情看着他,分开一个多月,他越发清透了,想是赶路疲累,歇息不足。
“无妨。”自己行路减慢,只能以书信安抚,不由得有些愧疚,“若是我早些来,百邑城也不会这么多危机。”
“玉树哪里话?是我无用,不能治理好百邑城。”
从前听他唤过一次‘玉树’,后来他更多的是唤自己的雅号‘清玉’,殊不知,清雅名头皆把真情束。
此刻再听这句亲昵的唤,竟多出了一份恍如隔世的感觉,心中某个地方原来更渴望的是唤自己的真名,而不是那些冰冷的雅号……
看了看外头的天,赵毅风关切道:“玉树早些睡吧。本帅营帐足够两人挤一挤。”
江玉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那个……那个……就没有多的营帐?我……我想和易牙挤一挤。”自己身上蛊虫针痕诸多,怕是会吓着他,现在百邑城食宿粮草紧缺,怕是会让他更分心。
意识到江玉树的神态变化,赵毅风干咳一声,掩了掩神色,歉声道:“有是有,就是差了点……”
“无妨,江某既然过来,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拗不过他的坚持,赵毅风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安排。
玉箫一动。
九月的夜里凉意寒人,走出营帐的那一刻,一股铺面而来的凉意让赵毅风打了冷战,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心竟有一股莫名的酸楚:来这座城池,以后的日子或许会更苦……
“玉树,说好的等我回去,你怎么失约来此?”伸手将披风给他搭上,替他紧了紧领口。
衣袂随风轻摆,他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淡然望向远方,静立的姿态似一朵傲立风中的迎春。
“江某以乐为生,难得遇到知音,没了你来和筝,那该多孤独。”
他说的很淡然,可赵毅风听出了浓浓的苍凉。脑中忽然想起了那句话——
高山流水,筝萧合奏,笑傲江湖。
会的,待收服天倭,一切安定,我撇去一切束缚,就和你一起笑傲江湖。
“玉树,我……”一时之间语塞,竟找不到有力的说辞。
“赵毅风,你可否将百邑城的最近局势说一下。江某既然来了,势必要为百邑城做点什么。”他在他身后,恬淡无波,可话里的傲气不容忽略。
赵毅风微微一笑:“愿意效劳。”手握玉箫,牵起他,慢慢走向那巍峨城楼。
听旌旗呼啦啦的摇摆声,听风静静在耳边游走,听万家灯火下的欢声笑语,听秃鹰盘旋高飞的鸣叫,听赵毅风一句一句说着百邑城的点滴……
月高挂,清辉一把一把向下洒,为两位少年披上了纱。
两个落寞的少年,在城楼上诉说着往事,讲着百邑的故事。
一白衣荏苒傲气,一玄衣冷傲端肃,两人并肩,看远处万家灯火。
画面定格,指点江山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