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大军杀入皇宫内部,乾元殿在汉白玉石的照耀下依旧那么巍峨。
凶悍的猛士簇拥江玉树和赵毅风来到乾元殿大门口。
玄衣猎猎仿如墨洗深沉,红衣妖娆仿若浴火重生。
红与黑重叠,生与死共舞——这是皇权争夺的代价,也是生命怒放的色彩,铸就了最凄艳绝美的风景。
宫宇巍峨,矗立的雕漆大柱支撑起这座皇宫,牵着江玉树的手,踏在这汉白玉石台阶砌成的甬道上,仿佛置身瑶池仙阁。
*琼楼玉宇,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複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这是皇权最顶端的象征,这就是——皇宫。
江玉树轻轻道:“七年了,终于又来到了这里。”
赵毅风横扫一周,凤飞九天的霸气:“这江山,将会是我赵毅风的江山!这江山,势必要改朝换代!”
阳光暖暖,仿佛玄武关厮杀的血腥不在眼前。
迈上乾元殿门口的台阶,赵毅风忽的发现江玉树疲倦的阖了阖双眼,从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倦怠。
凝定他清俊容颜,江玉树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宛如透明,白衣渐变红色的曵地长袍包裹他单薄的身,仿佛风一吹,红纱曵地长袍飞起瞬间,他就会消失不见。
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他修长冰凉的手指,赵毅风面上有着春风般的暖笑。
紧紧握住他的手,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双双进殿。
大殿中,天帝正有气无力的坐在高座上,一身龙袍遮不住憔悴。
赵毅风冷冷看着他。
空气一时凝滞。
赵毅风走到他面前,两人相距不过数尺,可心却隔了红尘万丈。
面对这张熟悉的却又陌生的面容,接受他咄咄逼人,威严的气势。
赵毅风平静无波,眉宇身形不动。
天帝怒不可遏,一拍案几:“不孝子孙!”
一声冷笑,赵毅风杀伐果决,晨钟浑厚的声音在殿中回荡:“赵升天,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那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为了你钟爱的太子灭了顾家满门,又是如何害死母后的么?”
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却犹如诅咒般飘荡在空旷的乾元殿。
赵升天只觉得丝丝冷风哗的一声从空中传来,让他本就冰凉的身子跌入寒冰。
“本王早就发过誓,有朝一日君临天倾,必定杀光皇室中人,为顾家报仇雪恨!”赵毅风冷眼看着这个苍老的君王,嘴角微勾,一抹讽刺的冷笑:“父皇不要想着本王会顾念父子兄弟情义。当日本王已经执剑立誓,早已经和皇家恩断义绝,再无纠葛!”
天帝气的捂住胸口,一口老血吐尽:“你要杀尽皇室中人……咳咳……你不要忘了你是朕的儿子,你难道要杀了你自己。你姓赵!你姓赵!你摆脱不了!”
案几被天帝拍的咚咚响。
赵毅风只眼不瞧他愤怒模样,眸光灼灼的看着皇位。眼中恨意如冰:“是啊,本王姓赵,可是马上这天倾就要改朝换代了,那时将是我赵毅风的天下,谁还能耐我何?况且父皇心知肚明。本王这姓氏不正是你要将本王赶尽杀绝的原因吗?!”
他负手而立,语气阴郁骇人:“本王再最后唤你一次父皇,就当本王对这皇室仁至义尽。这江山还是会姓赵,父皇就眼睁睁看着本王如何统治这盛世江山!本王要让你亲眼见证本王颠覆天倾!”
冷冷吩咐:“带下去!”
天帝被侍卫拖着向外走。他眼有悲戚的望着这个孩子,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江玉树,愤欲狂:“祸国妖星!祸国妖星!朕当年就应该赶尽杀绝!赶尽杀绝!”
触到那目恣欲裂的表情,江玉树眼神一暗,更多的倦怠将他笼罩,忽的轻咬下唇,抑制那恶毒诅咒带来的心痛。
看到江玉树的神情,赵毅风迅速握住江玉树的手。
谁也没有想到当年最先攻打天倾的是天倭,当年也是赵毅风领兵抗击天倭捍卫皇室威严,可到最后覆灭天倾的人,竟然是赵毅风!
巍峨城楼,寂寥蔓延。
长夜漫漫寂如斯,幸有朱颜长相伴。
赵毅风深吸一口气。
凝眼看着龙椅,他仿佛已经看到那冰冷的空气将他包围,浮动着沁透人心的冷和血腥。
回看身侧,欣慰一笑。
幸好——还有他。
终究为了他,君临高位。
走出乾元殿,仰望天际恢弘。伸手环抱着海阔天空。
玄衣男子在乾元殿门口,郑重的向江玉树伸出手,声音温柔轻暖,他说:“玉树,和我一道来吧。”
那日,也是这个俊朗的玄衣男子温柔凝望着自己,伸手邀请:“玉树,我们离开这里吧。”
江玉树只觉得心中有着一丝温暖和感动游走,眼角有什么东西在漾开——
那是,从不懂爱到相互依恋相互守望的感动。
那是,七年里相守相护相知历经人事的心酸。
江玉树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盈盈泛着绚烂的光。
那时,是在乾元殿的大门口,他用红绸牵着他。
如今,也是在乾元的大门口,他与他两手相握。
终于,坚毅的手搭上他岁月磨砺熟悉的手掌。
朗笑一声,他神圣而庄严的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你我,一起缔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