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仙见雪风眠进来,又顾着屋内几位人的难看的脸色,心里默叹一声,十分上道地选择在此时退出去,说是要去配药。
等王医仙关好门就此离开,雪风眠瞥了眼床上的雪烟影,淡淡问道:“她怎么样了?”
雪风松这才缓缓地抬眸望向雪风眠,不带一点温度,如若寒潭的黑眸满满的冰冷与厌恶。
雪风眠略感莫名其妙,就算雪烟影是在她院子里出的事,也是她站在那里不肯走的,她也没有逼她站。
但如今情况,弱者根本没有话语权,退了一步,垂下头,低声道:“二姐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根本不知道二姐现在外面,所以……”
“啪。”一声脆响,顷刻间落下,不带丝毫犹豫,听着声音便能感到他的狠戾。
雪风眠话语顿住,失了言语,只觉得唇畔一阵火辣辣的痛,脑子里嗡鸣不已,她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被家长暴打了一顿,却又忍着不敢哭出声,坚决认定自己没有错。
他真下得去手。
雪风眠黑色的长发从肩后,如流水般流到了胸前,侧脸被遮住,无法窥探到她的表情。
转瞬,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雪风松,他的手尚未来得及落到身侧,漠然地看她。
雪风眠一直以来只是觉得雪风松为人阴冷残忍了点,却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如今日这般下手去打一个小女孩,而且是一个当了他十六年名义上的妹妹的女孩。
“还想狡辩?”雪风松嘲弄地勾唇冷笑,“我雪家养了你十六年,往你身上砸下去多少丹药?只不过昨晚想要从你身上讨回一点,你就千不甘万不愿,不仅毒蝎心肠地在自己的灵力上下毒咒,还让烟影在你院外站了这么久也假装不知道,就算你真的在睡觉,难道你的丫鬟不知道?”
听完他一长串的控诉,雪风眠已经从那个巴掌的噩梦里清醒过来,看着他,随口应了一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们给我丹药,与其像现在让我背上一个无名头的算不清的债,被你们变了花样的耍弄,还不如当初让我在雪地里冻死。”
雪风松被她惹怒,一双手倏地放出一道如匹练般的剑芒,璀璨地斜刺过去,将雪风眠身旁不远处放着的的大刀击碎。
雪风松再瞟了一眼碎落在地的铜粉,猝然一笑,身子轻晃,移到她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一只手再次捏住了雪风眠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墙上,冷然地看她双腿猛瞪着挣扎。
五指再度收紧,话音森寒,“真是不知好歹,你说要死,那我就成全你,从前你仗着修为比我高不把我放眼里,还想着我对你的唯唯诺诺是天经地义的,雪风眠,我早就想杀死了你,一了百了。”
雪风眠呼不过气来,脸色涨红,想说话也说不出口,她在昨夜一下子被剥离了太多灵力,到这时无论怎么提气也提不上来,只能任宰任割。
什么叫做他对她唯唯诺诺?
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明明是他生活在不如自己妹妹的阴影下自卑出变态心理,一边无赖的索取一边虚伪地掩饰。
原来,在他心里,他曾经对她假装那么好,一切只是他以为她看不起他。
既然他这样想,那能怪得了谁?
就在他要两眼发黑的时候,一直沉默在雪烟影床边的雪慷发话了,沉稳有力地说道:“别冲动,吓坏了你三妹,这可不好。”
雪风松的手指一松,雪风眠掉到地上喘着气,全身软绵无力。
雪风松低低看她,再度勾唇冷笑:“也是,她死了,上哪找这么好的灵源。”
雪风眠睁着眼睛,一直呆坐在那儿听雪风松和雪慷的对话。
心里不住地冷笑,却又对此时自己的颓废深感无能为力。
见他俩又开始讨论雪烟影的病情,雪风眠知道自己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不发一声地退出了房门。
刚刚走出去不久,迎面而来的是乔剑之,走来之时如一阵风,周身依然绕着淡淡光华。
雪风眠只瞥他一眼,便想着绕路而走,可他偏偏不让,她走哪边,他便挡哪边。
“你被打了?”他微微皱眉,手指抹上去一片冰冷,他的目光也愈发冰冷。
雪风眠满不在乎地摸了摸唇角处的红肿,龇牙道:“是啊,被打了,力气比牛还大,看,都肿成这样子了。”
乔剑之顺着手抚过她的嘴角,被他的手指触碰之处,立时有了一点温温的触感。
她只觉得他的指尖有一丝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翼处。
等他的手放开,很快,脸上的痛感也全部消失,只剩余一片凉凉的余温。
乔剑之淡笑着蹲下身子,一手拂开白色的长袍,秀雅的凤目望着她道:“谁打的你?”
这话说着不紧不缓,淡定如斯,听着却令人寒凉透骨。
“一个qín_shòu,暴力的qín_shòu,神经的qín_shòu,他打的。”她咬牙切齿。
乔剑之微微愣神,看到她孩子气地跟他闹点脾气,轻轻一笑,只不过这一刻,目光已经凉透。
扳着她的肩头,垂眸忆起某些前尘往事,忽而低低一叹,拍了拍她,道:“凡是都要学会忍,你不够强大的时候,必须忍,如果忍不了,又没人守护着你,你迟早会死去,所以,再多的委屈,你也要承受着,作为自己强大的动力,即使以前的你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
说完,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