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走远,袁小贯揉揉肩头,准备继续回去保持自己的节能状态。
“袁哥哥……这个拿去吧!”这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小女孩红着脸站在面前,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递到自己跟前。
“哦,曲珍啊,祭祀就要开始了,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城里?——这是什么?”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子,袁小贯总觉得这个叫曲珍拉则的女孩特别亲切,因此平时和她最是谈得来。
“这是爹给我的金疮药,抹在肩上,很快就会好了。”曲珍说着把木盒子塞进袁小贯手里,想到爹教过自己“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脸上又是一阵发烧。
袁小贯摊开手掌,却见这是一个精致的檀木雕花盒子,盒子上刻着“天涯镖局”几个汉字,隐隐透出一股清香味。
“这就是金疮药?”武侠小说和游戏中金疮药大名鼎鼎,但袁小贯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在好奇心驱使下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却见盒子里是用油纸包着的一团黄色膏状物,凑到鼻尖闻了闻,有一股麝香和樟脑的味道,和后世的风湿跌打膏差不多的气味。
“呆子,这是用来擦的,不是用来闻的。”曲珍笑着说道。
袁小贯呵呵一笑,把盒子还了回去:“不用了,这药看起来就蛮珍贵的,本少身强体壮,这点小伤不碍事。”说着晃晃肩膀。
“你……”曲珍继承了母亲的倔强和父亲的儒雅,见袁小贯不领自己的情,心中恼怒却不好发作,小嘴一扁,眼圈渐渐红了。
“哎哎!”袁小贯最见不惯她动不动就哭的性子,连忙抢过盒子,“我用,我用还不行吗?你呀,真是水做的不成?有你在的地方,老天爷都不用下雨了。”
眼见袁小贯取出药膏抹在肩头伤处轻轻揉搓,曲珍这才雨过天晴,小鼻子一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爹爹说我出生的时候下着好大的雪,又说我全身白白的……”说到这里觉得不妥,连忙住嘴,“——哼哼!那个,反正我还有一个名字叫东雪儿,雪就是水做的啊。”
“东雪儿?中原名字!”袁小贯停下揉搓肩头的手,好奇的问道,“曲珍妹妹,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混血啊?”
“混血?”
“就是——你爹爹和娘亲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曲珍露出一副“算你有点头脑”的表情:“娘不让我说,说这丢人,但我爹爹说天下一家,没什么丢脸的,我当然听我爹爹的。不错,我爹是中原蜀中人氏,我就是你说的那什么……混血。哼哼,要是让我知道这混血不是好话,我就……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小贯心想你除了会哭还会什么,听你左一个爹爹又一个爹爹的,你这恋父情结还蛮严重。嘴上却说:“好话,当然是好话,在我们家乡啊,混血可都是大美女,漂亮得很,特别受欢迎。曲珍啊,和我说说你爹爹呗,他和这盒子上的‘天涯镖局’有什么关系吗?”
“他是在说我漂亮吗?”曲珍这样想着,不觉脸又红了:“哼哼,看在你说了好话的份上,我允许了,从今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雪儿。”
“嗯,雪儿!这名字好听!”
“哼哼!当然了,这可是我爹爹取的名字,要说我爹爹啊,他可是了不起的人呢……”
一说起爹爹雪儿就来了兴致,坐在草地上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袁小贯一边听着一边暗叹,这小女孩明明胆小害羞得不得了,偏偏学会了一副女王般霸道的说话口气,真是个矛盾的生物。东雪儿,你那么爱哼哼,干脆叫东哼哼不是更好?到时候嫁个西哼哼,你们就是哼哼二将。袁小贯在心里吐槽着,倒不是他讨厌雪儿,相反自从有了这个伴,他觉得放羊的日子好过多了。只是他前世喜欢和室友大骂嬉戏,乱开玩笑,这是亲密的表现。可当着这个爱哭鬼却不敢乱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了她那敏感的哭神经,那就麻烦了。因此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
说话间袁小贯了解到:雪儿的爹爹正是蜀中天涯镖局的镖师,能文能武的奇才,平时出口成章,据说镖局的账都归她爹管,武功据说师承某个了不得的大门派,那更是一个厉害,至于怎么个厉害法,小丫头说不出来,估计心里也没个评判的标准。她爹爹正是在商道上走镖的时候认识的东女族长,东女族正是以贸易为生,有时候也需要和镖局打交道,合作过几次之后两人渐渐产生情愫,之后在一个雷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当然最后的场景是袁小贯自己臆想的。不过从雪儿的话中可以听出她爹娘的关系不是很好,常年分居不说,她爹每年只得三天时间到东女族看望女儿。
说到后来常年见不到爹爹,雪儿眼圈又开始泛红。袁小贯眼见事态不好控制,连忙转移话题,和她说了些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儿,当然是上辈子的,好不容易转移了小丫头的注意力。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渐晚。
“雪儿,太阳就快下山了啊,你说那祭祀是不是已经完了?”袁小贯好意提醒道。
“哎呀!”雪儿这才想起来,惊呼一声抬起屁股就跑。
“喂!你的盒子。”袁小贯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送你了。”雪儿跨上马,绝尘而去,看得袁小贯羡慕不已。
“哼哼!改天我也该练习一下骑马了。——切,我怎么也哼哼上了?”袁小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