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容好端端的一颗老榕树,竟然变成了一只蛇妖。
阿迷道:“主人不管怎么回事,它如今已经脱离精怪之属,妖力暴涨,凭主人一己之力,是没有办法了。不如先行逃出去,回宗门去叫人。”
妖气汹涌,化成一道道拔剑道:“你瞧这四面八方的妖气,我往哪儿逃?”
说完,剑气涌动,与墨绿色的妖气缠绕在一起,互相压制起来。榕树内忽明忽暗,时而是妖气占了上风,便将整片空间笼罩的暮色沉沉。时而是清华剑气占了上风,便又重新明亮起来。阿迷听从号令,几次放出魅精之气都无功而返,又急的哇哇大叫。
“主人,果然不行!这里面是榕树本境,蛇妖又本来就擅长魅惑之术,魅精之气能起到的作用,简直微乎其微。”
“既然无用,那你就省省力气。”
阿迷问道:“那主人要和它硬拼不成?”
卓漆不再答话,剑气源源不绝涌向空中,阿迷一捂脸,可以想见未来半年都会虚弱度日了:“主人……又疯了……我们不能智取吗?”
卓沣低声道:“一力降十会。这里是榕树本境,除非小卓的力量能够突破这境内之力,否则……”
阿迷哭丧着脸:“我是不担心主人会输……,可是主人每次发疯,都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你被主人的精气日夜养着,当然不觉得,我们隐界却是与主人息息相关。她半死不活的,我也不好受啊!”
剑气呼啸,一层一层下来,竟然没有丝毫衰败的气象,反而越来越强盛。隐界中灵气轰然涌出,向卓漆剑尖而去,她从来都是这样,她不怕什么。
剑气愈胜,妖气便越来越被压制,后来竟然难以成型,完全被剑气压制住了。
阿迷大喜,卓漆神色却越来越难看,那股绿色妖气轰然一声全都涌在一处,汇聚成一团巨大的墨色云团压顶而来……
卓漆几乎力竭,再汇聚不出一丝剑气,手中剑仍旧稳稳的,缓缓的指向这团墨云。
“木容,我方才一剑已斩断你妖骨,你再不退,妖魂没有妖骨支撑,这一身妖气也不过便宜了附近的妖物!”她本意是扰乱木容心智,能够险中求生,这木容却似乎比她还要疯狂,狂卷着压了过来!
“丫头,果然不错。不愧是一剑天弟子!”
卓漆双手握剑,被妖气逼迫的闭上了眼睛,只听见一个空濛之声似曾相识,片刻之后,便觉得妖气淡了许多,整个人置身妖气之中,说不出的难受。恍惚中有人握着她的手,还有皎皎担忧的唤她名字:“小卓,小卓……”
卓漆闷闷的愣了一会儿,神智回笼,挣开眼睛便瞧见黎阳真君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何皎予和苏莱尚且被他挤在身后,见她睁开眼睛,都是一喜。
“小卓,你没事了吧?”
卓漆晃了晃头,一眨眼瞧见这位黎阳真君手中握着一包糕点,还是热乎的,似乎就是这附近镇上的特产桃花糕?
这口气忍了几忍,终于开口问道:“黎阳师伯,您这桃花糕,是在哪里买的?”
“镇上。”
何皎予气道:“黎阳师伯,您……”
苏莱也扶额道:“师伯,您若不是这般馋嘴,小卓怎么会伤成这样?”
“哦。”黎阳真君这才恍然大悟,“说的有道理啊,都是师伯的错。这样吧,师伯便送你点小玩意儿赔罪。”说完,手中现出一颗墨绿色圆珠,就要往卓漆嘴里塞。
卓漆急忙后退,一个闪身勉强躲过,再看何皎予和苏莱已经定在原地,不由大急。
“师伯,您疯了,这可是木容的妖丹!”
黎阳真君微叹了口气:“是啊。这木容本是草木精怪,却阴差阳错,以自身灵气滋养了埋在脚下的一条妖蛇,今日天兽葵牛破世而出,这妖物受到感召,因此才突然妖力大增,直接取木容而代之。”
卓漆听的一惊:“您说,天兽夔牛现世了?方才那股天地异象,就是因为夔牛?”
“不错。”黎阳真君点点头,锲而不舍的拿着妖丹过来。
卓漆身法灵动,气踹嘘嘘道:“可师伯,不论这是草木内丹还是妖丹,我等修士岂可直接服用?多半是爆体而亡……”
黎阳真君道:“我知道啊。但丫头,你要是能有福分化了这丹药,便能一夕之间结成元婴了。”
卓漆瞪大了眼睛,而黎阳真君已经不耐烦了,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卓漆万般法子都施展不开,正急的不行,腰间一紧,那妖丹已经被另一人捉在了手里。
“师兄,夔牛现世,山主让我等出来接应这几个孩子,你自告奋勇来找小卓。我便与你说过,余宁是我坐下幼徒,珍之爱之。你为叫我放心,也许下心魔誓,绝不动她分毫。”
卓漆眼前昏黄,分明是灵气透支,已然支撑不住了。这声音听在耳中,空茫茫的,虽然是极其熟悉,可脑海里却无法分辨究竟是谁。她一手似乎抓到什么,那滑腻的丝衣上有些不平的云纹……
这衣裳,是谢邀来了?
卓漆终于撑不住了,一头晕倒在他怀中。
谢邀反握住她在他衣襟上摩挲的手,将人拥在怀中,冷冷神色迫视对面的黎阳真君。苏莱和何皎予被解了定身之术,一脸不解的躲到了静渊真君身后。
二人劲拔弩张,方才卓漆搅散了一地榕树叶,倒是颓唐遍地,十分应景。
苏莱自幼多受这两位疼爱,不由赔笑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目光却带着审视,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