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仪早就料到皇上会这么问,顿时一脸无辜道:“当时皇后娘娘的动作很快,臣妾措不及防,其他人也和臣妾一样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皇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冷,未几,皇上冷笑了一声,朝张昭仪微微凑近道:“你这也不过是一己之言而已,朕怎可偏听偏信?”
张昭仪心下暗暗叫苦。
她知道皇上很信任敬庄皇后,但没想到他信任后者到这个地步。
张昭仪立即痛苦失声道:“陛下难道认为臣妾会舍得拿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嫁祸于人吗?臣妾一想到我们的孩子……”说到后面时张昭仪已经泣不成声。
她是真的难过。
皇上见状才叹了叹气,让人去叫敬庄皇后进来。
现在是两方对质的时候了。
皇上非常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总得认真地主持公道的。
“皇后,张昭仪说当时是你忽然伸手推她的,对此你有何解释?”皇上沉声问,但并没有看敬庄皇后。
敬庄皇后不卑不亢地说:“臣妾跟了陛下也有二十年了,主持后宫事务也足足二十年了,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难道陛下还不清楚么?”
皇上缓缓转头望向敬庄皇后,后者也正在看他,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坦荡。
皇上不禁一凛。
是啊,敬庄皇后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她做这事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她并非一个心胸狭窄之人,不见得会妒忌张昭仪怀孕之事,况且她们两人平日里虽不怎么来往但却没有积过什么怨,他是应该相信她的。
皇上闭了闭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显然,她们两人中有一人撒了谎,而由于没有第三个人做证明的缘故她们谁也不肯承认是自己撒了谎。
但这事若不好好地处理的话势必无法给后宫妃嫔、文武百官们一个交代,且还会带来一系列的不好后果。
皇上决定狠下心来处理此事。
于是皇上一拍桌子厉声道:“这件事情最好你们主动承认,否则朕便要动用酷刑了。”
敬庄皇后不慌不忙道:“臣妾此心可昭天地,就算用刑也不会屈打成招的。”
听得这话,皇上的表情微变。
张昭仪听了微微一笑,道:“臣妾方才所言也并无半句虚言,所以臣妾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的。”
皇上一拍桌子道:“很好,既然如此,那朕就什么也不说了,你们今晚好生想一想事情的利弊,如果想通了明日上午来找朕,如果明日上午还没想通的,那咱们明日下午在尚方院1见。”
说罢皇上欲起身拂袖而去。
敬庄皇后忙说:“陛下,太行寺的慧杲法师也来了,他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皇上想了想,冷声道:“他乃你的好友,自然会帮着你说话,朕如何能仅听他的一面之词?还是让他走吧。”
敬庄皇后义正言辞地说:“陛下不是说要尽量做到公平公正的吗?缘何不肯听听他人对此事的看法?”
皇上并不作答,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敬庄皇后只好亲自到会客厅去跟慧杲法师解释。
无奈慧杲法师已不在会客厅。
敬庄皇后忙让人四处去找找。
不一会儿,派去的人匆匆回来报道:“皇后娘娘,慧杲法师正在万圣桥头的亭子上与皇上聊天。
也就是说他主动地去找皇上了?
敬庄皇后又惊又喜,但也知自己此刻不适宜前去,遂先回了坤仪宫。
慧杲法师是在皇上必经之路等到了皇上的。
皇上冷声道:“你也想替皇后开脱?”
慧杲法师不慌不忙地答道:“非也,慧某只想跟陛下说一件事,希望能对陛下判断此事有所帮助。”
皇上冷哼了一声,道:“你说吧。”
“今日早上,皇后娘娘上到太行寺时慧某观察了一下她的面相,发现她近日内会有飞来之祸,遂将这发现跟她讲了,并给她写了一条平安符,让她近期内万事要小心。”
皇上是个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这事朕自会细加斟酌。但明日尚方院审问一事却是无论如何也免不得的。”
“慧某也很理解陛下之心思,慧某没别的可说,也不刻意偏袒于谁,只是希望陛下在处理此事时能尽可能地结合慧某方才所说之事来考虑。”
皇上点头。
慧杲法师遂告辞而去。
张昭仪望着承尘,在心里不断地想着应对的办法。
她现在才刚流产,身子正虚得紧,是经受不住用刑的,所以她深怕届时自己会因此而不小心透露了事情的真相。
她很想给郭茂那边送个信,问问他可有应对的好办法,可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她又怕送信之事会被他人知道,所以只好强忍住。
皇上竟然一点都没有对那流产的孩子表示出可惜,也没有对流产后的她表示出关心,这让她感到无比的伤心和失落,泪水便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这一夜,皇上、敬庄皇后和张昭仪都久久不能入睡。
身为皇后,竟然会到被人诬蔑且被安排到尚方院问审的地步,这对于敬庄皇后来说简直就是一件极大的耻辱。可既然皇上下了命令,她明日不去尚方院恐怕是不行的了,何况如果她不去的话还有可能会让误会加深。所以她一咬牙道:“去就去吧,我这一生活得光明磊落,在这件事上也断不会被她给诬蔑到的。”
但刘莹和张公公都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