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月黑风高。郊外的一幢破旧厂房,黑洞洞的连一星灯火都不见,不远处零散的几棵孤树时不时扑棱飞出几只乌鸦,凄凉的呱呱声在这夜色迷蒙中钻的人耳膜子发虚。
院外坡下停着的车上,岳平生的手机滴滴鸣了两下,这是徐俊给出的信号。岳平生摁断了手机的震动,一分钟之后,他下来车,身后跟着的是甄东。
夜风森凉侵骨,岳平生冷不丁打了一寒噤。他因了那多年痼疾,对寒冷格外敏|感。他四下里撒眼看了看,掏出手机摁键,悿躁的音乐响了不多时,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同样悿躁的男声,“大大晚——上上的,岳总不不睡觉觉啊。”
岳平生听出这话里是蕴了酒意,还不是三两分的浅,他说,“林仔,我在门外。”
那边隐约有哗哗声儿起,接着又是响亮的一记饱嗝儿,这是酒足饭饱的节奏啊,岳平生心里有了数,约摸着林仔是在舒服的撒尿呢,他不急不缓又紧上一句,“林仔,开开门,我给你带来好东西了。”
那边的人又是一饱嗝儿之后,懒洋洋的开了口,“啥、啥好东、东西啊?岳总、总赶着着这个、个点过来,不、不会是慰问我们几个妞的吧?哥、哥儿几个在这儿待的时、时日长、长了,愣是、是不、不识肉滋味了,这、这日子、子过得、得苦啊。”
那边的人喝上几口小酒,滋润的松了神经,不急不缓的跟岳平生兜圈子,岳平生倒也不急,缓着性子跟他倒腾了有一会儿时辰,才哄得林仔开了门。
林仔将侧门打开,半醒半迷糊的支棱着眼皮子问,“岳总、总换、换了跟班啊?这、这哥结实,一看就知、知道是、是出来混的。”
“嗬,你小子,我还以为你迷迷瞪瞪的谁都不识得了呢,居然还能看出人家是道上的人。”岳平生边跟他瞎聊,边往里走。岳平生之前与徐凯来过几次,暗里他憋了心思,每一次都是偷偷塞给林仔满满的红包,他看得明白,这林仔也是脱离不开混混儿的秉性,贪婪耍滑且又好|色,听说在宝云馆有不止一个相好的。有弱点就是极好的突破口,若是个油盐不进的,还没处下口呢。
林仔将门上虚挂了一把外锁,便一脚深一脚浅的随了他们后头走,唯余的一点儿清醒里头,他还不忘自己的本职,大着舌头絮叨着,“这,这是违反、反了徐总的,的交代,他、他、他不、不容许别人进来。”
岳平生嘿嘿一笑,“我是旁人吗?给你小子塞钱的时候,你一口一个亲哥。这个时候,我路过进来瞧你一眼,你倒嫌我啰嗦了?”
“哪儿,哪,哪是。不,不是。”林仔很认真的摆手,那一叠叠的钞票很是鲜艳的跟他招呼呢,亲爱的钞票,厚厚的钞票,不都是拜这位爷的所赐吗?林仔哪里敢说个不字,那些票票足够他包姑娘三年的费用,包吃包住包喝,一切开销全包在内,财路好不容易搭起来,他怎么能容许断送在自己手上?林仔的脑子总算是转回了弯儿,嘴上惯性的开始下功夫了,甚至瞟岳平生的眼神都是不自觉的调了油加了蜜,“亲,亲哥,亲爷、爷,以、以后、后再路过的的时候,提前吱一一声,把、把我那心爱的姑娘一、一道捎过来、来,好、好些日子、子没开|荤了,憋的我上蹿下跳成、成猴儿了。”
“有那么想吗?没看出你是个多情种啊。”岳平生笑着揶揄,随后把步子一顿,生生就挡住了林仔的路,林仔哪曾想到他会猝不及防的搞立定模式,他一头就碰到了岳平生硬朗的身上,“亲哥,亲爷,瞧瞧,想我那妹子都晕乎了,一个来不及冒犯了您。赶紧的,没惊着您吧?”说着,就是上下其手的在岳平生身上抠啊摸啊,姿态万分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