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彦的几句话,登时让里头寻欢作乐的众人一怔。便是那陪欢的妓子也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随即里头就爆发出一阵狂笑,虽然笑的人只有一个,可是那嗓门绝对能震动整个翠香楼。
“哪里来的痴傻书生,老爷我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放你一马。在这商县里,除了刺史,还没有人敢说我半句坏话。我看你也是胆量颇大,就不追究你之前所说的那些胡话了。识相的,赶紧滚,不要坏了我吃酒的兴致。”内中一人脸色不便,很是随意地对着门口的罗彦说道。
这位还真是嚣张,自己揭穿了他的罪行,居然还能够这么泰然自若地坐着。
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里头又有一个声音传出来:“付县令怎么做,用不着你来管。要是有罪,那也是刺史和朝堂的事情。你一个弱冠书生,回去好好读你的书。来,郎君,让我敬你一杯。”赫然是方才作了歪诗进来的几个人之一。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酒盏端起放下的声音却表明他们此刻没有半丝反省,只顾得饮酒作乐了。
一盏酒饮完,见罗彦还没有走。那付县令似乎是有些心烦:“你们几个,将门外那人赶出去。真是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酒了。”
狗腿子是哪个时代都有的东西,这付县令一开口,很快就有几人站起来,朝着门口走来。
既然劝说无效,那么还是用武力解决比较好。这些上来的说是读书人,其实也不过是读过几天书的**子。学问没多少,这纠集斗殴的事情倒是没有少干过。这不,此刻这几人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脸阴笑对着罗彦说道:“小子,是我们请你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啊?”
看到几个人这样,罗彦也眼神一冷。
“我想,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罗彦刚说完这句话,那几人就已经冲了过来。
对付这样的市井小流氓,对于如今的罗彦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有踢向小腿的,有打到眼睛的,有对着鼻梁的,三下五除二,上来的几人都倒在了地上。
依旧是站在门口,罗彦笑的很灿烂:“不知道,接下来付县令想用什么办法请我出去?”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人却向里头走去。
“我是没有办法处置你。不过,不日将有弹劾你的奏疏送往吏部。像你这等毫无作为,偏生喜欢做点小手段的人,我罗彦最痛恨了。”说完也不理会那已经瑟瑟发抖的付县令,径直朝着楼外走去。
阿全此时就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他,见他早早出来,很是惊讶地问道:“郎君,怎的,今夜的花酒不好喝?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听了这小子的话,原本还有些怒火的罗彦瞬间被气乐了。“你当我进去真的是喝花酒啊。原本想看看这县令,没想到还没进门,听了他的话就让我发火了。行了,走吧,这花酒不仅是我喝不成,他们也很快就要散伙了。你我明天还要赶路,这会儿还是早早回去歇息的好。”
虽然心里极为好奇为什么罗彦会这么说,但是阿全也知道罗彦不想说的事情,他就算是再问也没有什么用。只好“哦”了一声,跟在罗彦身后向客栈走去。
旅途疲惫,回到客栈的罗彦洗了把脸就歇息了。这一觉,直睡到伙计慌忙拍门才被叫醒。
不同于昨日一脸应付往来客商的态度,今早这伙计非常恭敬。拍开了门,躬身问道:“敢问郎君可是金州罗博士,楼下刺史向公请博士洗漱后前去一叙。”
罗彦心道一声好快,但还是像先前一样,不温不火洗漱之后,这才随着伙计到了楼下。
有一位大人物在场的好处,便是该清场的清场,该戒严的戒严。客栈此时门口围满了人,但是堂中却只有一位身穿着朱服的老人、昨夜见过的那位付县令以及数位差役。
“久闻商州向公大名,今日得见,真是罗彦之幸。不知向公前来,所为何时。”
商州就是个中州,刺史也是四品官。但是对于罗彦来讲,身份差距还是蛮大的。这不请自来,还带着那姓付的,肯定是为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想当初我也曾在陆博士座下听讲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可好?”这向刺史没有道明来意,反倒很是熟络地拉起关系来。虽然只说在陆德明座下听讲,但是陆德明一出道就是在国子学教书,看这位的年龄,想来在前朝也是身份了不得的人物。心里满是防备,可有了这层关系,罗彦就不能够像先前一样盛气凌人了。
“老师一向身体康健,倒是劳烦向公费心了。”既然对方准备绕圈子,那么罗彦自然也着急说正题。刚才我问你你不说,那就好,大家一起来打机锋好了。罗彦可不信这个邪,反正自己又不是理亏的一方。不过,倒是对这么短时间就将自己的来路底细摸清楚感到好奇。
“罗博士是庐州人,向某虽然不是庐州生人,但是家母故籍也在庐州。算起来,也是半个同乡了。”
“有向公这样的名臣做同乡,倒是罗彦的福气。”
……
相互之间套关系拉交情差不多过了有半个时辰,这姓向的见罗彦说话还是滴水不漏,这才无可奈何的说道:“今日前来,却是有些事情,想要请罗博士帮忙。”
心道一声你丫的终于忍不住了,罗彦笑眯眯地问道:“不知道向公前来所为何事?哈哈,先前问的时候向公没有明说,想来是什么好事情。”这向刺史脸色顿时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