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彦走出太极宫,心情极度沉重。
自己果然还是没有逃过为官不出一年的诅咒啊。这不,国子学这才呆了一年,又要被调任益州。
苦笑了几声,罗彦回到了自己家里。
和长乐腻歪了整整十二天。转眼间正月二十就已经到了。一大早长乐就起来服侍着罗彦穿好了衣服,很是不舍地送罗彦出了诚国公府。
到国子学的门前,依旧是那位看大门的老人。见到是罗彦过来,慌忙就要见礼。那颤巍巍的动作立刻让罗彦慌张地走上前去,扶住了老人:“老爷子,你这是要干嘛啊。天冷,你还是好生在门房里呆着吧。国子学今年头天开学,也不用拦着外人。”
老人哈哈笑了几声:“罗博士你倒是大方了,可我老头子还是不放心啊。呆在门房里心里不安生,还是出来看看。”
对于这样以为尽职尽责的老人,罗彦还能说什么呢。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锞子,塞到老人手里:“过年了,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过来。正好临来的时候有长乐塞来的金锞子让我送人,第一眼就看到你老人家,就孝敬你了。”
老人连忙推辞:“可当不得罗博士孝敬。这可让小老儿如何是好。”
罗彦硬是塞到他的手中:“反正怎的都要送人,难道我要送给那些学生么,岂不要人笑掉大牙。你收着吧,给家里贴补些家用也是好的。”说完之后立刻拔腿跑进了大门,反倒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老人看着门内罗彦的身影,不停暗叹着:“诚国公真是个好人啊。”
这国子学开学的头一天,学生们可是万分紧张和期待。要知道先前出了一个石阡,直接从一介学生担任了户部典事,便是平步青云都不足以形容其升迁的速度。
如果自己的游学手迹能够有石阡一般的效果,那就足够了。
罗彦推举贤才的名声在经历了马周和石阡两人之后,已经达到了极致。真要是能够被罗彦看重,向朝廷推荐一下,未必不比方志忠和孙谦以及宋世宇他们差。
罗彦走到夫子们休息的房间里,正好看到一个个学生将他们的游学手记送到房中。见到是罗彦走过来,学生们一个个都非常恭敬地行礼,随后便匆匆离开。
就在罗彦和夫子们打招呼的之后,继续埋头在那些手记中的夫子们里头,忽然间有人暴喝:“真是有辱斯文。”
这一下子可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罗彦急忙凑过去,就看到一个夫子吹胡子瞪眼,手里颤抖地拿着一份手记,不停地骂骂咧咧。
走到近处,罗彦仔细一看,居然是那天在马厩中观察马粪的其中一个士子的手记。
登时罗彦就笑了:“谈夫子,这份手记不妨让我看看。”
这谈夫子见是罗彦,怒火也消了一些。年前石阡的事情让国子学声誉大涨,其中罗彦功不可没。所以听闻罗彦要看,也不推脱,直接将那手记递给罗彦,嘴里还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唐唐国子学的学生,居然去马厩看马粪。这也算是游学么?真是有辱斯文。下等,我要给他下等。”
罗彦倒是没有受这谈夫子的影响,反而很是认真地看起这个学生的手记来。
当他看到手记中记载不同马种相互交合,产出的小马有不少继承了两方的有点,随后架设是不是其他的生物也可以这样做的时候,罗彦提起了极大的兴趣。继续翻看,发现这学生居然还问过牛羊的杂交问题,就更是欣喜了。
朝着谈夫子笑了笑,罗彦这才说道:“谈夫子息怒。可万万不要被一些固执蒙蔽了眼睛,依我看来,这个学生的手记,即便不能给上,也可以给他一个中上。”
虽然对罗彦有些佩服,但谈夫子依旧不满:“如此斯文扫地之事,罗博士怎可胡说。”
罗彦笑了笑:“我敢肯定,此人如果好好读书,中举就在这几年。若是为官,只要德行不亏,每年户部考察至少也能得个上下。如果放到司农司等几个特殊的地方,其对我大唐的贡献,可抵万万贯。”
罗彦如此放出豪言,让不少夫子为之一惊。
见众人都有些不相信,罗彦这才将手记递给其他人,随后很是仔细地解释道:“此人能够如此做,定然是个心志极度坚毅的人物。而且能够在那臭气熏天的马厩里头发现这马种交合产出后代,便说明其心细如发,之后更是举一反三,便已经是常人所不能。谈夫子,这个学生,往后只怕你要好生观察了。若是德行无亏,倒是真的可以向陛下举荐一二。”
罗彦解释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围着手记看了不少,听完之后,还真是被罗彦的这番说辞给征服了。
虽然却是有辱斯文,但正是这样,反而能够体现这学生的不一般。谈夫子思量一下,也点了点头:“就冲你那慧眼,我便好生观察其一番。”
罗彦点点头,笑着对谈夫子说道:“我等教书育人,不仅仅是要教授他们经义。先圣因材施教,七十二贤也并非各个都是儒雅文士。便是那操刀屠户,也可以成就贤人。所以说,对于学生,还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治国之道,只有经义是不够的。”
这样的理论罗彦提出了很多次,而现实也证明罗彦的说法确实有很好的现实效果,所以现在基本上再也没有人反驳。反而听着罗彦的话,个个若有所思。
房舍内这样喧闹,谁都没有发现屋外站着一位老人,很是满意地点着头。
当罗彦回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