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果真与耿四有点儿关系?兰溪高高挑起眉来。
“后来,才有话传出来,说是耿家那位六爷救下的她,却是因着事态紧急,是将整个人从马背上扑下来的,好在那处就是个长满草的矮坡,就着草坡滚了好几转,等兆阳郡主和那群侍卫赶到时,那耿六爷和沈七姑娘滚成了一团,浑身都是草叶,披头散发,衣襟半散,若不是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当他们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呢!”流烟是个说话爽利的,即便如今还没嫁人,说话也常没个顾忌,什么话都敢说,因着这个没少被秦妈妈骂,就是兰溪,也说过她好几回。后来,在外人面前倒是收敛了好些,但是在自己人跟前,却是无论如何也改不过来了。秦妈妈和兰溪都黑着脸骂过几次,当时倒是迭声应了好,下回却仍是故我。后来,秦妈妈和兰溪见她在外人面前却还知道分寸的,便也只能由着她了,以致如今流烟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愈发没了顾忌,让兰溪每每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就不该这般放纵了这丫头,也不知往后这丫头谁敢娶?或许还真该再催催长漠那小子才是。
流烟哪里知道因着她的一句话,兰溪已经想到恐怕她嫁不出去的事情上去了,还在兀自激动着,还带了点点的幸灾乐祸,“依奴婢看来,这回那多人瞧见了他们滚在一处,如今又已是传得人尽皆知了,那沈七姑娘就是不想嫁耿六爷,怕也是不成了。”
“那耿六爷能这般不顾危险救了沈七,若非对沈七有情,那也必然是个胸怀坦荡的大丈夫,若是能嫁了,那也算得沈七因祸得福了。”兰溪轻弯了一下唇角。
“姑娘也觉得那沈七姑娘是棋差一招了?”流烟像是找到知己一般的兴奋。
兰溪却很是自我怀疑,她刚才的那番话,流烟竟能听出这样一层意思?
“奴婢就说,那沈七姑娘怕是见着了四爷,这才动了心思,故意使计惊了马,本是想引得四爷英雄救美,到时再众目睽睽下逼得四爷就范。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反倒是将她姑母一早便为她选定的夫婿送到了跟前,这下,靖北侯夫人该高兴了。”流烟分析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而且条理分明,逻辑严谨,就是兰溪也一时间说不出反驳之言来。
“只是苦了姑娘你了。”流烟一转头,又一脸同情地望向兰溪。
突然被可怜上的兰溪很是跟不上流烟跳跃得思维。她又是哪里苦了?
“日后若是那沈七姑娘也进了靖北侯府的门,以她的心性,难保不会同那靖北侯夫人一道为难姑娘,届时,姑娘的日子怕是不会顺心。”
兰溪语塞,这丫头倒是想得深远,而且不得不说,也不无可能啊!
兰溪正想着,门帘突然被人掀开,这回进来的却是事件开始时,曾出现过,转眼便神迹杳然的当事人之一,耿家四爷了。
流烟见得耿熙吾进来,连忙行了个礼,然后识相地退了出去。
“今日可好些了?”张口便先是问兰溪的身子,然后便是在兰溪对面的凳上坐了下来。
兰溪一边点点头,一边沏了杯茶递给他,头发湿漉漉的,怕是刚刚沐浴了才过来的。“张院首的方子很是高明,今日已是好了许多,怕是再喝两帖药便该好全了。可惜我这病着却是出不去,只能听流烟说些趣事儿来解闷,却比不得你自己亲眼见的来得欢快。”
“你都听说了?”耿熙吾仰头将那茶水饮了个干净,虽是并未笑,但神色却很是放松平和。
“我只是觉得奇怪,沈七姑娘惊了马,你与六爷一道去追。你可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人,这骑射的功夫却为何还不如自小在京城长大的六爷?六爷都赶到英雄救美了,你反倒没了影子?”而且那六爷一看便是文弱的模样,再一看某人眼里闪着笑意,兰溪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声心机深沉。
“咱们府上那位夫人就盼着能娶了她侄女当儿媳妇,我便成全上她一回,又何妨?”耿熙吾语调没有起伏地道。
兰溪却是惊得挑眉,“莫非沈七果真打的是流烟说的那个主意?”兰溪知道,耿熙吾是习武之人,耳力绝佳,方才流烟的嗓门大,又是话刚一落口,他便进来了,想来定是听见的,所以兰溪并未费事,再重复一遍。
果然,耿熙吾并没有问,反倒是支吾着应了一声,“这个我却是不知,不排除她起先有这个意思,但却错算了而已。但这次惊马却不见得只是意外。”
兰溪狐疑地挑眉看他,耿熙吾却已是手掌一翻,现出了手里的一个物件。“我在马鞍下,发现了这个。”
兰溪定睛看去,那食指与中指间被透进帐内得罪阳光照得发出有些刺目的光,却赫然是一根寸长的细针。
兰溪脸色登时一变再变,却是越变越难看,“今日之事,起因是与兆阳郡主赛马,却不知她二人为何要赛马?”
“我已让人去问过了,不过是兆阳偶然得知沈七曾刻意挑拨她与相斗的事情,她自来脾气有些火爆,一时气不过,所以去寻沈七质问,沈七一时解释不清,两人便争执起来,最后兆阳便邀了沈七赛马,并言语相激,沈七虽是弱质女流,但却是会骑马的,便也应了,谁知却出了这么一档事,兆阳自己也是吓坏了。但她是偶然听两个宫女说悄悄话得知此事的,再去寻时,这狩营中宫女不少,却是不知那两小宫女是谁身边的人了。”
听得耿熙吾的话,兰溪的眉却是越皱越紧,兆阳郡主脾气火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