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滟却是绝没有想到,兰溪此人,是绝不容许自己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的人。
上一次,因着小看了兰滟,掉以轻心,竟是险些酿成了大祸,这一回,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重蹈覆辙的。
何况,兰溪私下里仔细想过,觉得若是兰滟果真要出什么幺蛾子,怕也就是在今日了,所以,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倒更添了两分戒备,即便是忙成这样的今日,都还是未雨绸缪,甚至特意向耿熙吾借了两个人手,外紧内松地将兰滟看得牢牢的。
只是,兰溪没成想兰滟竟想出了这么一招,倒是与前些日子的王雅娴,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啊!虽然王雅娴那会儿是被她算计的,但媚药什么的,却是与兰溪全不相干了。
兰溪继而又想到了方明珠……她那才貌俱佳的表哥似乎总遇上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呵!兰溪不由笑着撇撇嘴角,“傅公子就这么去了?”吃一堑,还未能长一智,傅修耘当真单“蠢”成了这般?
“奴婢看过六姑娘送给表少爷的信,说是姑娘有些为难的事情,自己不好办,偏又不好托不信任的人办,所以终日里都很是愁苦,她看了也是揪心,便想问一问,表少爷可有法子能帮你。”长柔面色板正地将那封长而旖旎,凄苦中满是姐妹之情的信中大意简明扼要地道出。
兰溪嘴角嘲讽地一个上扬,她还不知她什么时候竟与兰滟这般姐妹情深了。“傅修耘就这么信了?”若果真如此,那频频遭遇这样的算计,那也是活该了,半点儿不值得人同情。直呼其名,可见兰溪心火已起。
“那倒没有。”什么少年才子,若果真蠢到这般,那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奴婢和长庆他们不过遵了姑娘吩咐,只是悄悄看紧了六姑娘,当时事情尚未出格,所以奴婢原本还没打算露面,是表少爷找的奴婢,将事情与奴婢说了,他的意思还是觉得不妥,然后又问过了奴婢,姑娘可果真有为难愁苦之事,是奴婢强烈的建议他,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见得就知道姑娘的心事,没准儿六姑娘却是晓得的,还是去问问清楚的好,如果表少爷觉得怕孤男寡女,传扬出去不好的话,那也无妨,奴婢可以跟着一道去。”
如果此时兰溪正在喝茶的话,不是喷茶,就是呛死。敢情,这事儿还有长柔在背后推波助澜啦?神色复杂地瞄着脸色淡漠,即便被她盯着,也没有半分异样的长柔,兰溪心中的感受是很难解的,谁能知道,这样的长柔竟也有暗地里使坏的时候?不过,转念一想,今日便将这事挑破了也好,解决了兰滟,不用再时时刻刻提防着,也让傅修耘一举看清楚兰滟的真面目,往后多长个心眼儿。只是,不知,有方明珠的事在前,如今又经了这么一桩,往后表哥会不会厌恶恐惧起女人来?
眼下,兰溪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长柔点头,“表少爷也还在,只是在隔壁厢房,奴婢看他脸色,不怎么好。”
兰溪不太在意,要是脸色好了,那才奇怪呢!“走吧!我们去瞧瞧咱们家胆大包天的六姑娘去。”
彼时,被锁在厢房中的兰滟正在仓皇无助,心知,今日这事没能做成,又是被兰溪拿住,只怕是得不了好了,但要说怕,却也不见得有多怕,事实让,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的脑中什么也没法想,只有一个念头一直萦绕,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她或许还有机会,最后孤注一掷的机会。
正在思忖间,房门突然开启,兰溪逆光走了进来。
兰滟的眼一抬,目光因怒意而显得晶亮,“兰溪,你凭什么将我关在此处?”
“凭什么?”兰溪嘴角一勾,笑了,淡淡讥嘲淡淡讽,“就凭你做的蠢事,不将你关在此处,我怕整个兰府的颜面顷刻就该被你丢尽了。即便是稍后禀了老太太,只怕老太太也要夸我一句,办得对。”
“兰溪,你少在这儿给我装什么顾全大局,你不就是还记恨着我,借机要拿我把柄么?否则长柔怎么会那么刚好就撞破了此事?只怕是你一直让人在我身边转悠着吧?”兰滟也不是蠢的,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也足够她想通当中一些关节了。而就因为想通了,兰滟不由更是懊恼,怎么就以为今日兰溪定然分身乏术,就掉以轻心了呢?
兰溪低低笑了出来,关于这点,她倒是不怕承认,“没错啊!我确实是记恨着你呢,也确实是要抓你的把柄,但这也是你自个儿将把柄递到我手里的,不是吗?”
一边说着,兰溪似是极为欣赏兰滟一瞬间气到惨白,偏生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一边咯咯笑着,一边俯低身子,凑近兰滟跟前,嘴角才一点点拉直,凤目亦一寸寸沉冷下来,“兰滟,你可还记得,那日我分明说过,我知道你所求是什么,但我却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兰滟果真脸色又白了两分,双目闪烁,有些许仓皇,“你如今与靖北侯世子的婚事已经彻底定下,没有任何的影响,你又何苦定要这般苦苦相逼?终归……终归我们都姓兰。”
兰滟不敢再说什么一家子骨肉、姐妹的话,但还是隐晦的提了提。
可惜,兰溪听罢没有半点儿动容,反倒嗤笑了两声,“你如今却是记起你我都姓兰了,稍早你帮着沈燕疏害我时,怎么就忘了这一点?”
这回,兰滟再也不敢说话了。而兰溪却是慢慢站直了身子,冷冷道,“安心在这儿待着吧!待得一会儿送完了客,只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