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咱们得新娘子今日真是美得不行。待会儿新郎官见了,只怕就要迷了眼,走不动道了。”
兰湘和柳氏姑嫂俩联袂而来,一见坐在妆台前已是妆扮好了的兰溪,兰湘便是忍不住笑着促狭道。
兰溪红了红脸,今日却是不好回嘴的,便只是瞪了她一眼,但那一眼,却是半点儿杀伤力也没有,反倒让兰湘乐得又呵呵笑了两声。
柳氏笑着唤了一声“娘”,然后亲亲热热挽了柳二太太的胳膊,这才笑望向兰溪,道,“娘怕你一人无聊,所以让我和三妹妹过来陪你。”
秦妈妈便忙着将几人让坐下来,一时上了茶水糕点,众人便闲话起来。不一会儿,珠玉阁里越发热闹起来,近亲的女眷不少都聚在了兰溪房里,一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儿,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噼里啪啦,骤然响起一串鞭炮声,虽然听来还有些距离,但却也是让热闹的珠玉阁为之一寂。
但也只是静了一刻而已,下一瞬便是更加的沸腾起来。
“呀!这是接亲的人来了,走!走!十妹妹,咱们快些看热闹去。”拍着小手,兴致高昂的正是兰沁,一边说着还一边招呼着兰渝,不过眨眼的功夫,小姐妹两个便拉了手,小跑步着不见了踪影。
“我可是听见三爷他们兄弟几个商量,今日堵门时必然是要为难新姑爷的。”小声说话,难掩兴奋的,是新娘子的亲嫂子柳氏,那些商量着要怎么堵门,怎么为难新姑爷的,便都是兰家的爷们,兰溪的兄弟了。
“可不就该如此?咱们家的姑娘哪里是那么好娶的?不拿出些真本事,哪里能轻易进得门来?”边上兰四太太乐呵呵道,说着还笑瞥了兰溪一眼。
“三爷他们几个可最是宝贝五姑娘了,不定心里怎么憋着气呢!也不知准备怎么刁难新姑爷。”
“总之是有好戏看了。”众人皆兴致勃勃,当中好些个年轻的便有些意动,成群结队地呼啦一声要吆喝着走了大半,尽数看热闹去了。
珠玉阁里倒是清净了好多,兰溪却是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更是脸儿烫热,垂下头去,几乎能听见自己胸口下心房“砰砰”的跳动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急促。
前院的热闹隐隐传了过来,鼓噪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过了一会儿,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方才便偷溜出去看热闹的流烟,这会儿正拎着裙子,一脸兴奋地奔了进来。
“怎么样了?”还留在屋里的,却并不是不想看热闹,有些是上了年纪,不想再凑这些热闹了,有些是辈分在那儿,想着自持尊重,还有兰湘和柳氏这些,得了令要在这儿陪着兰溪的,却是不好去。
可没去却并不代表她们不好奇啊!所以,流烟一进来,便有人问道。
被一屋子的人以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流烟很是受用,略卖了一个关子。便是再也忍不住地倒豆子一般一股脑道,“咱们家的爷们倒是想了不少整人的辙,奴婢到那儿时,他们正堵着门,不让迎亲的进呢!三爷他们一来就来了文考,让姑爷做上三首催妆诗,却不料姑爷是早就备着了的,索性连着做了十首,奴婢看当时三爷的脸都绿了。六爷摆出架势来,要跟姑爷武考,姑爷说他今日大喜,不想妄动拳脚,但又不想扫了大舅子的兴,所以叫他中军都督府的一些兄弟们与六爷比划一回。之后,六爷便被那些个一道来迎亲的姑爷的兄弟给缠上了,直到姑爷进了门来,也没得脱身。”
“进门来了?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早前听三爷他们谈起,还以为想将新姑爷为难成什么样呢,结果才这么一会儿,竟这般容易便让人进了门来,这三爷他们敢情之前都是在说大话呢!”柳氏挑了眉,却是笑得欢快。听流烟讲得活灵活现,一屋子的人都听得高兴。
“却也算不得容易吧!”流烟却是不一样的看法,“不过是姑爷早有准备罢了。三爷的文考,六爷的武考只怕姑爷都是早就料到的,最绝便是咱们二爷了,平日最是个混的,后来见着三爷、六爷接连铩羽而归,他便有了主意,你别说,他这还真把姑爷险些拦住了。”
“哦?二爷出的什么题?”柳氏还有兰湘几个年轻的媳妇儿都好奇得很。
就连兰溪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她与这位二堂兄虽说不熟,但却还是知道些的。兰二爷兰治可最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平日里章台走马的事儿没少干,但要说有什么真本事,除了一张嘴麻溜,兰溪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了。可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有本事能将耿熙吾难上一难,想要兰溪不惊讶不好奇都是难为她了。
“二爷说,姑爷那些首催妆诗怕是早就请人代笔好了的,且不说诚意不诚意的问题了,姑爷既是要娶咱们兰家的姑娘,便要依着咱们兰家的规矩来。既然这诗已是现成的,倒不若将那诗编成小曲儿唱了,咱们家的人若是听得高兴了,便放他们进去。”
柳氏和兰湘都是以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却是忍不住喷笑起来。
就连兰溪也忍不住莞尔。早前便猜到能将耿熙吾难住,必然刁钻,却不想竟是唱曲儿?这么一看来,她这位二堂兄倒是个难得的妙人儿呢!
“那后来呢?咱们新姑爷可将小曲儿唱了?”柳氏和兰湘两个迭声问道。
兰溪却是心中痒痒,忍俊不禁,唱曲儿?师兄么?
“姑爷脸沉了一刻,便突然挥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