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镜月宫就在眼前,就是沉稳如长风,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夫人,前面便是镜月宫了。”
兰溪点点头,她来过,自然知道。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真正的危机,却在这座宫门之后。
“什么人?”刚进了宫门,还不及走进寝殿,借由寝殿中的密道离开,长风便已厉声喝道,同时,她身边簇拥的护卫已将她重重护住,刷刷声响,利剑纷纷出鞘。
随之响应的,却是墙头上纷纷竖起的身影,四面宫墙上,没有例外,全都立了一排的身影,个个手中都有弓箭,弓张满弦,锋利的箭尖毫无疑问对准了兰溪他们这边。
兰溪脸色瞬间惨白,看来,他们竟是被人包了饺子了。
低低的笑声从殿内传来,一个身穿宝蓝色翠羽以珠线绣百花穿蝶广袖宫装的妇人缓缓从殿内踱出,她身后,两排持剑侍卫一字排开,手中兵刃亦是纷纷亮出。
兰溪凤目微眯,但却还是挺着大肚子,朝着那一处略福了福,“娘娘好大的阵仗,让臣妇一时都恍惚了,还以为这是漱玉宫,不是镜月宫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贤妃。听得兰溪的话,她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你倒是用不着说话拐弯抹角,本宫就是专门在这里候着的。前日,这月嫔突然便在宫里不翼而飞了,本宫就是不信邪,也用不着将这镜月宫翻个底朝天,本宫恰好也是耿家人,曾经见过几个耿家的机关密道,就想着若这镜月宫的密道刚好也与耿家有些关系的话,本宫应该有点儿头绪了。果然……”贤妃说着,嘴角便已是牵起一缕深意的笑痕。
兰溪轻轻蹙起眉来,但一颗心,反倒沉静了下来,因为,已经预见了最坏的结局。
“本宫想,这月嫔既然借由这密道从宫里逃脱了,但又是为了什么还留着这条密道,莫不是还有别的打算么?就想着,让人盯紧了这里。没成想,今日安王却率了兵马想要行那大不敬之举,本宫正要往庆云殿去,本宫留在这里的人突然急急去向本宫禀报,说是这密道突然有了动静。本宫便料到有人要趁着安王掀起的这乱子,浑水摸鱼……”
贤妃说着,脸上又显出两丝得意来。
兰溪却是笑道,“这个时候,臣妇想着,什么事情都重要不过庆云殿才是。结果却是臣妇推己及人了么?”
“你倒是用不着拿话激本宫。在本宫看来,还当真是没有什么比月嫔这里更重要。你当然是不知道,本宫却清楚得很,本宫与月嫔,那可是曾经情如姐妹呢,她关心在乎的人,本宫怎能不帮着照看一二呢?”贤妃嘴角轻勾,那笑容却很是渗人,旁人瞧了,情不自禁想要打颤。
兰溪沉默不语,边上长风诸人也丝毫不敢因为是自家的娘娘就有半点儿的放松。毕竟,这两人对话间,旁人即便不是听得一明二白,但这话里是好是坏,也不至于还辨不清楚。
今日,这位娘娘,来者不善。而且,是有备而来,即便他们这儿来的人都是好手,又最是忠心不过,但只怕也讨不了便宜。不过,长风他们心里都是有所觉悟的,今日,便是死,也要护卫夫人周全。
长风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长剑紧了紧,去不想兰溪这时反倒轻飘飘笑了开来,“看姑母这架势,今日怕是舍不得我走了。也好,自进了耿家门,虽然心里与姑母亲近,但念着这君臣有别,始终不敢逾越,既然如此。倒是不妨留下,与姑母亲近亲近。”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讶莫明,就连贤妃,脸上的笑容也是淡了淡,狐疑地看着她。
兰溪却是恍若未觉,兀自笑道,“只是,我这一个做人媳妇儿的,擅自在外留宿,终究是要先禀过家里长辈的,姑母若是不介意,便先放了我这些护卫回府去禀过侯爷吧?”
“夫人!”不等贤妃反应,长风却已经惊喊出声,语调中既急,更是满满的不赞同。
但无论是兰溪也好,贤妃也罢,都丝毫未将他看在眼里一般,更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贤妃的目光定定投注在兰溪脸上许久,倏忽,却是突然笑了,“正该如此,怎么也该知会本宫二哥二嫂一声,让他们知晓,他们那怀着宝贝金孙的世子夫人,在本宫这儿做客呢,也好让他们放心不是?”
贤妃嘴角深意的笑看得人心中不安,长风又待开口,兰溪冷冷的目光却已是扫了过来。“如此,便先谢过姑母了。”而后,凤目轻睐,望向长风,这才道,“我要在姑母这儿做客,怎么也该知会过父亲才是。否则,我在哪儿,他老人家也不清楚,可不是要白白担心了?”
兰溪目光中含着深意,长风满嘴拒绝的话也被那目光给堵了回去。他一沉默,其他人本就为他马首是瞻,自然也就都没有话说。
“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出宫吧!能让我二哥和……二嫂早些知道侄儿媳妇在本宫这里……也好!”贤妃的笑充满了难解的恶意。
“夫人?”长风知道没有办法改变兰溪的决定,但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早些去吧!”兰溪却是淡淡应道,如今的情势,他们留在这里,也不过是搭上性命,无谓的牺牲罢了。但他们能离开,说不定还能给她一线生机。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就是了。
长风似也明白兰溪的言下之意,咬了牙,下令众人收兵先撤。
秦妈妈、长柔和七月三个却是对望一眼后,都没有动,在兰溪目光扫来时,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