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了给他庆祝生辰?
呵,他现在已经过了卑微地想要讨好她的年龄 更不会因为她突然的示好而受.宠.若惊。
对于这个女人所做出的所有事情,他心里只有怀疑和猜忌。
作为巫族的大祭司,神主名义上的左右手,她住在长生殿里已经好多年没出来过了。
这些年来根本不管他的死活,无论他怎么折腾都对他视若无睹。
不对!
她不可能离开长生殿!
少年朝地上看去,白衣女人脚下并没有影子。
是她的幻影分身。
就算是分身,毕竟她还是出来了,难道她对他的客人也很感兴趣?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卧龙广场上,林果跟刀刀捧着脸正蹲在一棵大树底下看着人家打架。
“哇,哇!好笨啊!一直躲就没劲了,要是我,直接冲上去,一拳把那个大家伙打飞了!”
“她可没你那么大的力气。”
林果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心想着:莲小呆的脾气那么温吞软糯,怎么会惹上千秋城的人?而且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也真是奇怪了。
两只石锤似的大手伸过去,一左一右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两个小丫头提着衣领拽了起来。
“喂,温凉,你干嘛!”刀刀怒道。
“一.夜未归,走吧,咱们去小黑屋谈谈人生。”温凉板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脸上还有浓浓的黑眼圈。
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两个小东西半夜逃出去了,连带着那个姓沈的。
二哥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
就那几眼,足够他心里打突突了。
那个姓沈的暂且不论,他带着林果过来,是用性命担保过的。现在计划还没开始执行,变故就已经开始了。
这不是硬生生打他的脸么?不行,得教育,得好好的教育!
卧龙广场上看热闹的人很多,比起场上的战斗,这点小变故并没吸引太多人注意。
沈寄眯着眼睛,漠然看着对面大树下,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被温凉带走。
沈寄抬眼,掩映在林木之间的遥遥宫阙里,窗口正在观望的人已经不见了。
阳光炙热,照耀在白石地面上,折射出的光芒令人目眩。
南方的密林,气候果然与其它地方不同。八月中旬,依旧炙热难耐。若是放在帝都,这个时节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
几场秋雨落下来,天气会越发寒凉,秋意越来越浓。再过不了几个月,就要下雪了。
沈寄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只怕这神龙狱里,终年四季都不会落雪吧。
灼热的阳光蒸发掉林间的湿气,树木葱郁茂盛,生机勃勃。
沈寄沿着石阶随意往上行走。
大片宽阔的石园依山而建,最上面就是神主居住的地方。
石园里长满花草,五颜六色很是娇艳,除了植物之外,就是各色的雕像。石质的,多半是半神,比如龙女,花仙,威武的神将。
只不过因为常年的湿气,石园石壁上长满青苔,那些雕塑上也被染上绿意,静静矗立在阴影之中,注视着偶尔经过的行人。
这种地方,没有人的时候,一定安静得可怕。
奇怪呢,神龙狱的神主执掌着神巫一族,但就今日所见,似乎并没有看到巫族人。
沈寄停下脚步,前方藤花掩映的石门里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她身上的服饰与天衍的风格相似,交合握在身前的双手之上,却有紫色的巫族纹路,身上气息平和安静。
“这位道长是剑修么?”似乎看出沈寄想要避开,女子站在石阶上,微笑着搭话。
“正是。”
“说起来,我也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外面的剑修了。道长来自无为剑居?”
“不,在下的宗门名声不显,姑娘未必听说过。”
女子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身后的石门道:“再往上,就是神主居住的禁地了,外人只怕不好进入。”
沈寄拱手,“多谢姑娘提醒。”他转身沿着石阶离开。
直到那抹青色衣袍消失在植被之间,再也看不到了。白衣侍女才悄无声息从一旁的藤花架下走出来,搀扶着大祭司的手臂。
“祭司大人,是他么?”
“应该是他。”大祭司漫不经心。
“那祭司大人为何不将他拿下?”
“既然昨夜未曾将他拿住,现在自然更不能动手。他可是神主大人请来的客人。”
“虽说如此,但胆敢进入我族禁地的人,决不能轻饶。”
大祭司淡淡一笑,“且等着吧,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姜息染,十五年未见,不知道你准备如何破开神龙狱这个局呢,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直到沈寄重新走入炙热的阳光之下,他眉头忽然皱了皱。
方才一直觉得那女子身上的气质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现在才突然顿悟。
那不正是流月神庙的月使身上的气质么?端庄,圣洁,明亮,温和。
这种气质独特而明显,唯有在神前侍奉过的月使身上才会出现。见过的人往往印象深刻。
……可是,这种推测很荒谬。
两千年前,据传因为对流月神庙教义的理解不同,流月神庙的高层圣月使中,分生出一个叫做影月的势力。
因为行事准则和信仰与流月神庙已完全不同,这些属于影月的圣月使很快被驱逐出流月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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