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慢慢的走路回家,到家门口,也没着慌进去,背着铁栏杆大门,靠在门柱上,点着一根烟,心想,“这事装不知道真的好吗?”
李老二虽然偶尔磕碜他,但是待他不薄,在他懵懂无知时,便对他言传身教。
他能成长都今天这一步,全是依仗李老二。
他一个胡同串子,要是没有李老二,会有什么出息呢?
是,他是土著,家里有拆迁房,有可能会比很多北漂强,但是他这辈子,一准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当然,也有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依照自己当年的性格走,大概率是付兵那样的,或者还比不上。
不是每个土著都能守得住那套房子的。
哪里像现在,在全球商业领域,他江威是号人物,有社会地位,出入各种场合有声势,住着别墅,开着豪车,有妻有女,父母也老有所养。
对于李老二,他有尊敬、佩服、感恩,总之怀着很复杂是情感。
甚至从内心来说,他早就拿李老二当亲哥了。
现在亲哥有了点事情,他怕麻烦,就躲着?
这算什么回事?
“爷们不能干这混蛋事啊...”
喃喃自语。
“谁混蛋啊。”一个穿着牛仔短裤,露脐短衫的短发女孩子猛地跳到他面前。
“吓死我了。”江威拍了拍胸脯,长吸溜一口烟,指着她白皙的肚皮道,“又哪疯去了,你个女孩子,一天到晚的,像什么样子。”
闺女江雪才刚上高中,已经让他束手无策了。
他就一个闺女,只能宠着。
江雪笑嘻嘻的拉着他的胳膊低声问,“妈在家吗?”
江威白了她一眼道,“你说呢?你是不是寻思她出差没回来,你什么衣服都可以往身上套啊?”
“爸,你别骗我,妈说周一才能回来的。”江雪抬头望了望楼上,卧室的灯是亮着的,难不成老娘真出差回来了?
江威看到她这样子就来气,对自己毫不在乎,对杨富贵反而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简直是区别对待。
说好的严父慈母呢?
他们家反过来了。
“你当我是不存在呢?我跟你说,你娃再这样子,我就敢断了你的零花钱。”
不能打,不能骂,除了在经济上实行一点威慑,他真不知道怎么做了。
“爸,”江雪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最爱我的啦,要不你先进屋,帮我把妈拖着,我回屋换衣服很快的。”
她老子威胁断零花钱,她也完全没当回事。
老子完全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哪里像老娘,说一不二,该动手就动手,从不手软。
她老子是城里的独生子,好歹读过中学,虽然没什么文化,而且有点流氓习气,但是却是男女平等的坚决实践者。
至于她老娘,出生在重男轻女的乡下,没读过几年书,后来出社会,认真学习,英语也还溜,比她老子强许多,也非常有涵养和气质。
出门在外,大家都羡慕她有个知书达理的母亲。
她老子顶个半秃脑瓜子,是没人稀罕的。
只是吧,这些都是表面。
她老娘由于出身环境的原因,特别强调自尊,自我,又比普通人敏感。
自己这么着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的标准加给她。
她作为闺女,简直是有苦难言。
“想都别想,自己进去,你妈下楼也没那么快,”他现在心烦的不得了,哪里有功夫和闺女夺闲扯,又续了一根烟,甩开闺女的胳膊,摆摆手道,“让老子清静一会。”
“你不能跟妈吵架了吧?”要真是这样,她就准备去爷奶那边睡,省的被殃及。
江威道,“别再说了,再说下去,真把你妈招下来看你怎么收场,赶紧回屋换衣服。”
“大不了挨顿骂喽。”她感觉到父亲的情绪有点不正常,关心起来父亲,自己的事情就算不上事了,她问,“老江头,你这情绪不对啊?
除了你家江夫人,还能有谁给你气受啊?”
“进屋去。”江威不耐烦了,猛地抬高了声音。
“得,怕了你了,拜拜了您!”赶忙进了院子,往屋里跑,深怕老娘从楼上看见她。
江威进了院子,坐在椅子上,阿姨出来扔垃圾,他让给拿了啤酒出来,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喝。
不一会儿,客厅出现了娘俩的吵架的声音。
一个是扯着嗓子骂,一个是扯着嗓子哭。
又没过多长时间,他老子和老娘过来了,闺女哭的更大声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要是往常,他必定要上前各自安抚一番的,今天没这个心情。
送李览的司机回来了,他招呼司机开车出门。
李老二发现他眼睛腥红躺在自己办公室里,便打趣道,“三更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坏事了。”
江威赶忙从沙发上起来,揉揉眼睛道,“昨晚娘俩干仗,把老头老太太惹了过来,好一阵热闹,我啊,索性躲了远远的去。省的闹心。”
抱起桌子上的茶,咕噜咕噜喝了一半。
李和道,“那去开个房间得了呗,大早上的来我这搞什么。”
王子文走进来,对江威道,“江总,早餐准备好了,你要不去餐厅吃点?”
江威道,“谢谢您,回头我自己去吃。”
见俩人有事谈,王子文很识趣的退出了办公室。
江威跑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后继续道,“其实吧,我是真有点事情,但是我就不知道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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