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要不是纠结她任性,而是纠结她无知。
“实在不行就揍一顿吧,这种王八犊子最是熊蛋,吓唬两句胆子都能被吓破,你要是不方便出面,就让张兵去。”李和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女人在恋爱时期的智商和教育水平没有关系。
纸上谈兵的话,男人几乎都把漂亮排在聪明前面,尽说些糊弄女人的话。而且女人往往高估了自己对爱情的执着,低估了对男人诚实、成熟的喜欢。
李爱军闷头自己点着烟,冷笑道,“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会几句空话,他还会什么?我哪怕缺个腿,也单手捏死他,我自己弄,不用别人插手。”
他的拳头捏的更紧,说的很自信。
“有需要吭一声,我一定到。”李和继续道,“凭你现在想捏死个人还不跟玩似得。”
李爱军不但是上过人民日报的知名人物,而且毕竟是手里又有钱的本地老土著,从表面上来看,虽然高层的关系不如李和,但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或者朋友关系是比李和强的。
交际广不代表人缘好,因为要看朋友心是不是血做的呀,而且社会上互相利用之事处处皆是。
李览要溜出门外玩,被李和白了一眼,依然若无其事的骑着自己的推土机在巷子里乱窜。
事实上已经证明,李老二在他眼里是纸老虎。
“我走了。你说的我都记着了,大家都是人,我这阶段做的是有点过分。”李爱军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他似乎顿悟了一点,做企业说文化,说情怀,说梦想,谈制度都是空,只有员工得了真实惠,才会有真正的拥护。
得人心者得天下。
“吃饭走吧,中午搞一盅。”
“不用,事情多着呢。”李爱军不顾李和的劝留,还是执意的走了。
天热起来以后,李和每天吃完晚饭以后都带着何芳娘俩去散步。
走着走着,何芳突然道,“付霞怀孕了,你知道吧?”
“什么?你说什么?”李和手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她说话。
听着,听着,他的两条眉毛不由自主地拧在了一起,嘴角也由于过度的紧张而微微地抽搐着。
“我说付霞怀孕了。”何芳又重复了一遍。
“哦,好事。”李和没胆量去擦脸上的热汗。
心里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何芳笑着问,“你说她对象长什么样,咱们也没见过?这丫头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不过她也是够倔的,都跟人家分手了,还要把孩子生下来,也不知道图个什么,这样对她的影响很不好,一辈子长着呢,要不咱们去劝劝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也不算事啊。”
李和笑道,“人家个人隐私,咱们不方便问。何况感情的事情,外人也没法插手。”
“哎,你说她以前多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这样了?”何芳不自觉的叹口气。
李和不经意的反问道,“李秋红不精明?不还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付霞毕竟是已经受过一次伤害的,理应学乖,现在倒好,一个坑掉两次,这不是傻了吗?”李览走累了,何芳把他抱起来,又继续道,“这不行,不能因为一时的任性毁了自己。他最听你的,明天你去看看,一定要劝劝她。”
李和装作大大咧咧的道,“咸吃萝卜淡操心,没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走,我去给她当人生导师,招人烦的。”
“不管她听不听,咱们话要说到。”何芳又道,“人家可是一口一个哥一个姐,喊的甜的很。我也是把她当妹子看的。你别磨叽,反正你这几天没事,明天去香河一趟吧。”
李和认真的瞧着何芳的脸色,见她不似作伪,才勉为其难的道,“哎,我就听你的,不过听不听就不关我事了。”
其实哪怕何芳不说,他自己也会去求证一下,好解开心里的疑惑,不过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去。
现在能光明正大的去,是再好不过。
第二天一早,他连张兵和董浩都没带,就一个人开车往香河去。这一路上他遇到的大卡车基本上都是家具厂的货物运输车。
他从来没有来过香河,更没有去过和霞家具厂,不过和霞家具厂在本地实在太有名气,整个县有一半的厂子是依附于家具厂的上下游的,因此他不费力气的就找到了厂区。
听说李和来,付霞也早早的等在了厂子的大门口。
她把许多人都赶走,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厂门口。
许多人好奇,来的是什么人,需要她亲自迎接,要知道除了县里和省市领导,根本没有什么人值得她亲自接待的。
但是没人敢上前问一句,都晓得付总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李和把车子停在厂区的门口,像一个将奔赴刑场的烈士,抬头挺胸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