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蓝依然是她熟悉的俏皮模样,单手在琴键上滑出一串悦耳的音符,镜头拉得很近,立体的仿佛她整个人将要从银幕中走出来,咯咯大笑:“姐,有没有被吓一跳?一定吓到了对不对?嘿嘿……有人说要给你一个surprise,我倒觉得这看起来更像是要给你一个惊吓。”
安蓝撇撇嘴,复又兴高采烈的追问:“你身体好不好?吃饭香不香?睡觉有没有梦见我?”
安然不住的点头,泪眼婆娑的盯着她健康欢快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却带出了更多的眼泪。
真好,她唯一的亲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充满活力的快乐的活着,对她而言,已经足够美好。
许沐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揽着她肩膀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仿似无言的宽慰。
银幕上的安蓝继续说:“你那边天气怎么样?现在这时候一定很热了对吧?你倒可以常常出门,晒得黑一点没有关系,因为看起来比较健康啊,呵呵……温哥华气候很好,我的哮喘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发作过了。上半年还跟几个同学去了威尼斯,那里真的好美,我们去了凤凰歌剧院,去了叹息桥,还有圣马可广场和教堂……我一直在想,如果能跟姐你一起来该有多好。”
安蓝神色中有了黯然与失落,随即又打起精神来:“不过也没关系啊,以后跟你一起去时,我就可以当你的向导了,你说是不是?”
安然哭倒在许沐言怀里,仍是安静无声的,不停用手背擦去眼里的泪水,视野不断地在模糊与清晰之间转换,眨也不眨的看着银幕中的安蓝。
安蓝自小便患有很严重的哮喘病,被从周家赶出来那晚淋了大雨,引发肺部感染,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那一晚,她背着昏迷的安蓝漫无目的的走,那个雨夜,一直走到绝望。
然后,遇到身边这个男人。他救了她们,安蓝的病情复杂,h城气候又比较恶劣,他于是果断的将安蓝送到了加拿大。看安蓝的气色也知道他这些年同样将她照顾的很好。她心里对于他毫无商量余地的送走安蓝的怨也因此而消散了。
“嗯,刚才的曲子好听吗?是我的新作喔,姐是第一个听到的人。我学业很好,教授非常喜欢我,不止一次夸我有灵性有悟性喔,姐,我没有给你丢脸,我很听话很认真。”安蓝孩子气的认真说道,眉目平整成严肃的意味,圆圆的眼睛却渐渐的湿润起来,声音越来越低:“姐,我很想你。”
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他们在电影里看了整场安蓝的个人钢琴独奏,安然的眼睛与鼻头仍是红红的,像极了某种可爱的小动物。许沐言照例将她送到房门口,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在心里慢慢的读秒,于准点开口道:“安然,生日快乐。”
安然低着头,白皙的肌肤上透着淡红,声音低低细细:“谢谢你。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许沐言摸摸她的头,笑道:“你开心就好。”
顿一顿,又道:“接下来我会比较忙,估计抽不出时间来陪你。怕你无聊,所以找了个人来陪你,她明天就过来。”
安然微讶,飞快抬起头来,眼里闪过她自己无法察觉的一丝失落,抿唇笑了笑:“不用麻烦别人,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一向不喜陌生人,他是知道的呀!
许沐言依旧是笑笑地,声音却变得低沉了许多,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有个人陪着你,我比较放心。好了,进去休息吧。”
安然便知道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只好道:“那,晚安。”
“晚安。”
柳原一大早接到自家老板兼好友的电话,哼哼唧唧的从舒服的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发驱车到达指定地点。掏出手机瞧一眼一早发过来地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脂粉未施,脸庞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马尾高高扎起,微侧头笑出一脸阳光,邻家小妹的可爱模样。
赶着搭早班机的人并不多,因此此时的机场显得格外冷清。柳原对着后视镜整了整乱七八糟的头发,下车便见手机里的女孩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出来。他忙迎上去,露出自以为迷倒众生的微笑上前:“安蓝小姐?”
安然早早的就起床了,梳洗好了走下楼,坐了好一阵也不见另一个人下楼来。周妈端了早餐过来,她走过去,发现只准备了她一个人的。
安然说不清心里刹那的失望打哪儿而来,端了牛奶杯喝了一口,低头似不经意的问:“先生已经走了吗?”
“嗯,先生早早就走了。”周妈笑道:“先生说等会儿会送礼物过来,让小姐你亲自签收。”
安然拿起烤面包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他昨天已经送过最好的礼物给她了……
门铃响起来,周妈开门,安然看见进来的竟是柳原,柳原一见她,笑出一脸的花儿来:“小安然,早上好啊!”
安然回了早安,礼貌询问:“柳先生有事吗?”
“受许二少之托,给你送生日礼物来了。”柳原冲外面招招手,“抬进来吧。”
须臾,一口扎着蝴蝶结的大纸箱被人抬了进来,安然无语的看着,柳原直催她打开看看满意否,笑言不满意可以退货。安然于是上前,慢慢拆开蝴蝶结。
本该是严肃的办公室里,柳原正笑得毫无形象,趴在办公桌上使劲捶桌子:“哎,老许,你是没有看到小安然当时那表情,活像见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