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介微微张开了嘴,足足有片刻没说话,最后他抓出一片薯片塞到了对方的嘴里,“没事,我的还留着。”
“你留着?”这回轮到邬行言惊讶了,“我还以为你扔了……”
方宁介有些哭笑不得,“那好歹也说得上是我第一部作品,当然得好好保存。”
说起来也好笑,他们十年前拍了一部电影,因此结缘;但是又因为某些原因,两个人不曾深交,从而缘分断了足足十年。
邬行言单恋他十年苦求不得,他又间接因邬行言而死。
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们都以为对方丢了,某种意义上,却又都没丢。”邬行言很明显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嘴角溢出笑容,但是细看又有些无奈和庆幸,“我、你、附湛、袁茹,本来是一个死循环,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庆幸,如果你没有重生,或许这个循环还不会被打破,我们每个人都会被蒙在鼓里。”
见方宁介还有些不解,他接着解释道:“你如果没有重生,就不会知道袁茹早就有了和你分开的决心,就不会知道附湛暗地里还嫉妒着你,也不会知道……”
方宁介微微一笑,戏谑地补上了接下来的内容,“也不会知道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邬行言躲开了他的视线,微微咳了一声,但是那染上红色的耳朵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想法。
“虽然现在也不是很顺畅,但是比起以前,的确好了很多,”方宁介感叹,“毕竟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嘛。”
“如果我不是邬行言就好了。”邬行言轻叹一声。
方宁介想要安慰安慰他,忽然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如果你不是皇家子孙,那便万事如意。”
太监张敏低叹一声,轻柔地哄着怀中的小婴儿,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忧愁,“在寻常百姓家,你可得尝父慈母爱,哪儿用的着幼年颠沛流离、受尽苦难?”
方宁介把目光从电视中挪开,“如果你不是邬行言,也许你就不会遇上我了。”
如果他不是邬家的子孙,不用为那人的专权而感到烦躁,他自然不会到校园中散步,也许……他和方宁介擦肩而过。
邬行言露出一个浅浅的、却带着愁意的笑容,“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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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这么个儿子,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夫人早就去世,少爷无人管教,叛逆期也是正常的。”
邬广川摇了摇头,把手中燃着的烟在精致的烟缸上轻轻一敲、又抖了抖,“老陈,你不用帮他打马虎眼,哪儿有三十几岁还叛逆的儿子?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对,我早年的时候不该忙于生意,若是好好管管他,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管家说:“少爷这是还年轻,没怎么接触女人,又没个孩子,所以对家庭没什么概念。等他大一些了,就懂事了、能理解老爷的良苦用心了。”
邬行言可以说是管家一手带大,尽管邬行言已过而立之年,在这个老人眼里,却依旧是一个儿子。
“女人?孩子?”邬广川轻笑一声,话里竟有一丝鄙夷,“这是看在他妈的面子上,我拉他回正道,不然,等几十年后,他膝下无一子、也无含饴弄孙之乐,就得后悔没听他老子的话了。”
老管家慢吞吞地回答:“女人……迟早有的,现在的男人,四十结婚也不迟,孩子……也会有的。”
邬广川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孩子迟早会有,但是他出去抛头露面做什么明星,岂不是丢了邬家的面子?我在商场上动辄几百、几千万,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呢?你再想想,明星,再大牌,像那个xxx,包装多大气,国际女星、还走过xx节的红毯,最后呢?还不是一张支票就跟别人睡了?”
“少爷是男明星,不一样嘛,不一样的。”老管家上了年纪,说话老是慢吞吞的。
面对一个相处了几十年的人,邬广川的戒心下降了不少,话也多了,“不一样?哼,这圈子,乱的很,不是我上上下下打点……他能有今天?”
老管家呵呵一笑,“老爷虽然嘴上说的不客气,但是还是关心少爷。”
邬广川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些遗憾,“如果不是为了……我也许早就去要了第二个儿子了。”
老管家不说话了。
“你回头帮我安排一下吧,我得见见那个姓方的孩子。”邬广川冷笑了一声,“听说他搬回去了?两个人到底是胆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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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不小的两个人似乎没预感到来自家长的压力,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方宁介起的很早,邬行言也是睡眼朦胧的迷糊了半分钟,就立刻爬了起来──今天方宁介要回家‘探亲’。
虽然一切都似乎很乱,抄袭的问题还没有证据揪出凶手,附湛神神秘秘地似乎在策划什么,袁茹即使在美国但是还是把他的生活搅的一团糟。
但是,总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在艰难的时候给他继续前进的勇气。
“你这个颜色的领带不好看,”方宁介皱了皱眉,上前扯了扯他的领带,“这么老气的颜色,我妈不喜欢。”
邬行言低头看了看胸口,小声说:“银色的哪里老气了……”
“我说老气就是老气。”方宁介眼睛一横,帮他解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条。
邬行言继续小声地说:“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让你妈看女婿啊?反正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