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像一只慢慢悠悠、从枝头飘落下来的枯败落叶。

“后来我去了美国──我在美国遇见了我现在的老公,他是个很热情、很浪漫的人,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有着用不完的新奇点子。我们在澳门塔上跳过蹦极、站在几千米的雪山山顶上眺望远方,我们去过非洲的热带雨林,也在拉斯维加斯豪赌过。和他在一起,我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切都是江穆给不了的。我的先生,让我在五年后,再次明白了爱情的意义。”

“因为离开了江穆,我才获得了新生。”袁茹那张灰败的脸上似乎又一瞬间闪耀出了某种明艳的色彩,“我知道这很残忍,我的幸福是他用命换来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女人,一辈子如果可以拥有一个让她为之疯狂、为之燃烧生命的男人,就值了。”

她把目光投向了方宁介的那张颇为俊俏的脸,在淡黄色的灯光下,对方的脸色看起来却依旧惨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仿佛是个大病初愈的病人。

还是个崇拜偶像的孩子吧?

袁茹的表情慢慢柔和了些,“你和邬行言的感情好像很好。”

她顿了顿,回想起了两个人进门后的一系列小互动,浅浅的笑道,“他的家长不怎么样──但是他还是不错的,希望你们之间,不会变成像我这样的悲剧。”

方宁介的唇瓣抖了抖──事实上他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只是弧度太小,并没有那么引人注目,最后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袁茹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再三考虑后,她轻声说,“本来我是不想的──可是,你进门后,我看见你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一种我亏欠你很多的感觉……听起来是不是有些玄?可是,的确是这样的。”

方宁介呆呆地坐了片刻,袁茹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抽着自己的烟。

等到袁茹手中的烟已经快燃到她的手指时,方宁介才站了起来,缓缓地说,“现在开始,你不欠我的了。”

袁茹吃惊地看着他,有些诧异他奇怪的举动。

方宁介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欠我什么。不管是方宁介,还是江穆。

一条命,抵消你五年的陪伴。

我们谁也不欠谁。

他关上了门,轻轻地靠在了墙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以前觉得,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求而不得。”

“但是后来我发现,最痛苦的事情是你们生活在一起,相性非常好,彼此都觉得很合适,可是他却偏偏不爱你。”

多么简单的道理啊,他们当初怎么就不懂呢。

他是多金、才华横溢的男友,她是貌美、体贴温柔的女友;他给了她专一的陪伴,她给了他细致的生活。他们样样都很合适,可是却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一样:爱情。

不过他们醒悟的都不算晚。

方宁介掏出手机,此时已经显示十二点半。

行言应该睡了吧。

他把手重新揣回兜里,离开的脚步似乎要比来时更轻快一些。

#

两道脚步声,交错轻缓。

“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咖啡?”附湛扬了扬眉。

邬行言摇了摇头,“太晚了。”

附湛却有些不依不挠,“他不回来,你睡得着?”

“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邬行言皱了皱眉,语气有点不耐烦,“你还有事吗?”

“当然有。”附湛定定地看着他,“真的不给个机会,和我聊几句吗?”

邬行言定定地看着他,最后靠在墙上淡淡地回答,“就在这儿说吧。”

“这儿?”附湛环绕了一下四周,轻笑,“你确定要在走廊里谈事情?”

“如果你的事情真的那么重要的话。”邬行言环住双臂,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附湛看了他半响,最后确定他真的不会改变主意,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过去和他一样靠在墙上,有些无奈,“你也真是……老朋友,谈个心都不行吗……”

“附湛,”邬行言说,“我──”

附湛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行言!”

邬行言抬起头来看着他,瞳子幽深。

“说好了,今天是我说、你听。”附湛慢慢地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好不容易面对面谈一次心,给点面子行不行?”

“……”邬行言不置可否。

“说起来,咱俩好久都没好好地说句话了,要么是工作的事,要么是别的事儿。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附湛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认真地计算,半响后他轻轻地说,“啊,都十年了。”

“你还记得你以前说的话吗?你做大明星,我就做时尚杂志编辑,这样,我就能请你给我的杂志当封面模特。后来我转职做了娱记,应该说是离你近了一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离你又远了。”

邬行言垂下眼睑,说道:“你应该做你喜欢做的。”

“我喜欢啊。”附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时候觉得,只要离你近一点,做什么都是好的。说起来,我还去应聘过你们公司的经纪人,不过没被录取。是不是挺变态的?”

他轻轻一笑。

“还好。”邬行言不知道要说什么,憋了许久才慢慢说,“我不也是为了江穆,才去当明星。”

附湛被噎了一口,半天才均匀的吐出了一口气,“你真是……太不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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