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不平,无颜上任。
众郡吏和百姓听了张辽此言,再看那被押着的数千白波贼俘虏,无不肃然起敬。这个年轻的太守值得他们尊敬。
卫固面色铁青,他不料自认为最犀利的攻击,却反而助涨了张辽的威望,倒是自己枉做了小人。张辽仿佛每一步都能将他算的死死的,让他没有丝毫喘息之机。
张辽说罢,沉默了下,又抬手指着下面一众将士,看向那些府吏和百姓,沉声道:“诸位府吏、河东父老可知,吾麾下将士昨日在百里外苦战讨贼,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今日却不辞苦辛,日夜兼程赶来太守府,为吾就任河东太守贺礼,吾既怀自豪之意,复生感激之情。”
他长长向众将士抱拳:“张辽在此谢过众将士!”
一缕阳光正照射在张辽的脸上,众人抬头,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慷慨而诚挚。
底下众将士没想到主公竟当着众多河东郡吏和百姓的面,对他们抱拳相谢,无不感动落泪,拜倒在地,齐声大吼:“使君!使君!使君!”
在这乱世之中,他们这些士兵被驱赶如狗,性命被视为草芥,有谁能如眼前主公一般如此对待他们!
他们更知道,不独自己辛苦,主公更辛苦。昨日主公还在战场与自己等人一并杀贼,并且杀的更多,战得更惨,战斗一结束便连夜赶回安邑就任,实是比他们更辛苦。
对这个从来都把将士放在第一位的主公,他们甘愿誓死效命。
张辽身后,郭嘉眼睛闪烁神采,他就佩服张辽这一点,关爱部属,知手下冷暖,不但粮草军饷一向发足,而且自心里尊重部属,这是毫不作伪的,事实上军饷重要,但尊重更重要,足以令将士为他舍生效死!这同样也是他死心塌地跟随张辽的原因,这样的主公跟着舒心,也有前途。
这时,台阶下面,郡丞王邑回过身来,朝一众将躬身一礼:“郡丞王邑,谢诸位将士为河东百姓带来捷报,带来安定。”
众郡吏跟着齐齐一礼,然后是那些围观的百姓,也纷纷作礼,虽然混乱,却显诚挚。
张辽看着这一幕,欣慰的点头,他知道牛辅的羌胡兵在河东扰乱百姓严重,他却希望自己手下的将士能融入河东。这需要一步步来,但眼前却是一个好的开始,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看着王邑,暗自点头,这个郡丞还不错,或许可以委以重任。王邑如此姿态,或是发自内心,却更是向他示以归附之意了。
他看向王邑众府吏,沉声道:“众将士以鲜血与性命讨贼,给了河东父老安宁,张辽又岂能不以此感激自厉,给河东父老带来富足,唯诸位府吏与张辽共勉!”
郡丞王邑恭谨一礼:“唯河东安定富庶,愿任使君驱驰!”
毌丘兴紧跟着振声道:“任使君驱驰!”
众郡吏当即躬身,齐声道:“任使君驱驰!”
张辽看着一众府吏跟着王邑,连卫固和范先的不少亲信也跟着大喊效忠,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一旁脸色铁青的卫固,道:“卫功曹,功曹史为众曹之首,权重,责亦重!汝这功曹史做的不好,便不必做了,且先休息一段时间罢。”
卫固握紧了拳头,须臾,抱了抱拳:“卫某告辞。”
说罢,不再理会张辽与一众郡吏,拂袖而去。
张辽今日的气势一步一步攀升,直至顶峰,令他全无还手之力,如今免了他的功曹,他根本无力驳斥,只能认栽。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有几分庆幸,与范先相比,他算是活了一命,等回去再好好谋划,总有机会反击。
他却不知道,范先是因为平日里名声就差,加之今日自己作死,张辽斩杀他毫无顾忌且名正言顺,而他却不同了,掌管人事数年,亲信遍及下面诸县,平日里又擅长笼络乡民,名声不错,张辽有所考虑,才放了他一马。
郡吏之中,主簿卫朱和金曹卫苟还有几个卫固的死忠,慌忙就要跟着卫固离去。
张辽一声冷哼,他放卫固离开,固然是心有顾忌,却也是另有谋算,至于卫固的亲信郡吏,他岂能放走,正要斩其手足断其羽翼。
他一挥手,猛虎士和击刹士当即将几人拦住,几人慌忙大叫:“卫功曹!家主!”
卫固身子一僵,却头也不回的离去了,他此时唯恐张辽一个后悔,将他留在这里,又哪敢回头!自然更不会顾及那些亲信了。
张辽看着卫固离去,再扫过王邑等人,知道今日整顿郡吏已然完成大半。
郡府之下,功曹、主簿、贼曹、金曹、仓曹、决曹外加四部督邮全部搞定,也就意味着人事、行政、财权、兵权、税权、司法以及监察全部掌控,其他的户曹、法曹只是具体做事的,反而好处置了,能者上庸者下就是。
他的第一步谋划已经完成,但他觉得还不够,他要在河东大刀阔斧,就需要更强悍的姿态和更高的威望!
他环顾下面一众郡吏、一众俘虏和一众百姓,沉声道:“诸位府吏,诸位父老,可知今日为何要将这些白波贼押到这太守府前?”
众郡吏和百姓或沉默,或思索,或小声议论。
张辽声音却陡然转高:“这是因为,本太守要让侵害河东的贼寇知道,郡府是安定郡县所在,所有贼寇匪类都要在这里伏法认罪!”
众人无不看向那些被羁押的白波俘虏。
张辽又看向那些郡吏,肃声道:“郡府也是郡县威严所在,是治理郡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