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你到树丫上,睡一会吧,我看着呢。”飞燕见陈瑀一直观望着四周,有些心疼他。
陈瑀还是个孩子,才十四岁,虽然他的个子已经很高,飞燕站在他的身边,头顶只够到他的胸前,但是飞燕已经二十五岁了,心智早已成熟,飞燕想,个子再高,他也是个孩子,他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还需要人去呵护。
“姐姐,你睡吧,我给你看着。”陈瑀看着比自己矮一大节的飞燕,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该有担当才是。
“小爷,那我们一起上去吧!”飞燕说着,几下便窜上了树,树丫上检查了下,觉得躺在上面还算稳实,“小爷,上来吧,这里挺好的。”
陈瑀依言上了树,见飞燕又窜到上面的树丫上,倚在那里,他也倚在那里,两边刚好有两个树杈,夹住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陈瑀透过树缝,看着满天星斗,自从从那个舒服的牢狱里出来,没一天睡过安稳觉,有时候,他还真的怀恋在那里的安稳觉,他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起床,没有人打扰他,也没人敢打扰他。那时他不像现在这样,整日提心吊胆,只是没有了自由而已。
要不是因为报仇,要不是因为陈瑶无依无靠,要不是心里牵挂着苏曼,陈瑀真的想一辈子呆在那个地方,有吃有喝的,还有人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多好。
陈瑀累,身心都累,累到想歇下来,他看着稀疏的天空,闭上眼睛,睡着了。
夜静的很,静的连陈瑀睡梦中微弱的呼吸,飞燕都能听到。
飞燕轻轻地哀叹一声,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九岁起,陈瑀就没了爹娘,没爹没娘的孩子,是没有根的,就像自己一样。
飞燕想起自己小时候,听师父说,她是爹娘遗弃在庵门外的,后来由于庵的香火不旺,师父又把她转交给王家抚养,一直到她十来岁,师父才离开她。
哪里是自己的家?飞燕苦笑笑,从师父身边,转到王昕慧身边,如今再转到陈瑶身边,自己就像个浮萍,随波逐流,流到哪里是哪里。
陈瑀不也一样么?别说他的家没有,连国也不容他,只能躲到国外去求生存。
飞燕想起她与陈瑀见面的那次,想起陈瑀要娶苏曼的话,飞燕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孩子是多么单纯啊,人要一直这么单纯,该有多好?!
远处传来狼的嚎叫声,这一定又是蟠龙山下来的狼,飞燕想。
到了蟠龙山下,又该如何是好?飞燕想着,苏曼只是给她指了个大致路径,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她来走。
飞燕这么乱想着,不觉时间过的飞快,那月亮已经转到了另一边。飞燕这才惊起。
她下到陈瑀身边,拍了拍他,陈瑀醒来。
“小爷,醒醒眉,再不走,怕天要亮了。”
陈瑀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他想站起来,脚有些麻,他动了动脚,麻得不是很严重。
“我们这就走啊?”陈瑀小声问道。
“嗯!”飞燕下到树下,抬头看着陈瑀,“小爷,行嘛?”
“没事,这点麻还不算啥。”
陈瑀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很轻。
飞燕套上狐皮,两个出了树林,沿着树林边,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走出这片树林,前面是盐碱地,几乎没什么作物,那月亮还不肯暗,飞燕带着陈瑀,瞄着腰,注意着南方的动静。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南边有人说话,“那黑影是什么东西?”
飞燕心头一惊,忙地把陈瑀按到地上,自己也趴在那里,那边几个黑影,大约离他们这里三百步远。
“有东西吗?过去看看!”
有几个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往这边走来。飞燕趴在那里不动,对陈瑀耳语道。
“尽量不要动刀,尽量避开他们,一旦喊起来,就麻烦了。”飞燕道,“你趴着别动,我来引开他们。”
一百多步,飞燕忽然虾着腰,向他们扑去。
几个人影远远地见有个东西向他们这边扑来,都握紧了刀。
“是狼吗?”
“不像!”
等到飞燕离他们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忽地调转身子,两手两脚落地,向树林方向奔去。
“狐狸!”有人道。
“黑狐?”又有人道。
“追!”
“你是不是虎?这也敢追?不要命啦,若是山上下来的,魔死你!”
“你是说狐大仙生的?”
“嘘,小声点!真是初生牛犊,我怎么带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出来?再多嘴,明个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都不支声了。
几个人不敢追,匆匆往回走,狼不怕,虎不怕,这些官兵,怕的就是这传说于民间的狐狸。这个成精了能害人命的。
飞燕跑了一段,大约有两百步的样子,回头看,这些人往南去了,飞燕的心噗通噗通跳着,他们在这边也有埋伏?多亏了师父送给自己的这张狐狸皮,总算帮陈瑀躲过一劫。
要不是苏曼指引,自己带着陈瑀往南去,只怕这个时候边界上正乱哄哄成一团。她的柳叶镖能管什么用?能对付得了大军吗?
飞燕见那几个人走得没影了,才又回到刚才的地方,陈瑀还趴在那里往南边看,飞燕低下头,对陈瑀道。
“小爷,我们走吧!”
陈瑀爬起来,“这回我们要更加小心。”
“你跟在我的后面,离开百步距离,若我往前跑起来,你就趴下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