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龙走到陈璟的墓前,扶着墓碑,那眼泪不由自主地下来。
想起上回回京,还是四个月前,那时陈璟拉住王一龙的手,兴奋异常,说暗杀大师哥赵元龄的人有了眉目了,如今他正在四处走访,查探目击者下落。
可是在两个月前,他又万般沮丧,飞鸽传书告诉王一龙,说目击者找到了,可是他迟了一步,目击者不知怎么暴病而死。
当时王一龙就回了信,告诉他就此放手,不要再追查,可是陈璟没有听进去。
“四弟,你怎么这么轴啊?”
王一龙坐在墓碑前,往地上撒了酒,烧了纸钱。
想当初,在李矩做了皇上后不久,王一龙就隐约感到有些不安。这不安来自于哪里,他说不出来。他曾劝陈璟,还是定居东海边的好,那里是陈璟防守的范围。在那里,可以逍遥自在,想怎样就怎样。
王一龙了解陈璟的性格,豪爽,心直口快,但是也容易得罪人。
陈璟没有把王一龙的话放在心上,他贪图京城热闹,况且他还有大事未了,就是要追查凶手。
他把巡视东海沿岸的任务交给了副手,自己一直住在京城东王府。
一晃眼六年过去,暗杀赵元龄的线索一个又一个断了,可是陈璟还是不愿意放手。结果,自己的命却丧失在杨基的手里,这是王一龙无论如何没想到的。
王一龙站起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马上找到陈璟的一双儿女,把他们带到南疆去。在那里,他起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可是,这两个孩子会去了哪里,岳箫会与他们在一起吗?这么大的目标,他们又怎么会隐藏的这么好?还有谁在帮助他们?他们会被暗杀了吗?
种种疑虑出现在王一龙的脑海里。
京城太复杂啦,王一龙往回走的时候,想起上回回来,有不少大臣都暗中来看望他,给他送礼。
宫里帮派斗争,向来就很复杂,王一龙心里清楚,自己在这权力的漩涡里,想洁身自好,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只能在这个权力的漩涡中,扮演着来者不拒的角色。因为他不会在京城呆多久,他也不想对谁有不利的举措。他对权力的斗争毫无兴趣,以为还没有人能够撼动他镇南王的位置。
然而,一种压抑无形地笼罩在他的心头。
妹妹王昕慧信上说,她在后宫的权力,渐渐地被剥夺。如今皇后杨醒,展露头角。
王一龙对后宫没什么兴趣,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皇上。
说起这事,王一龙像吃了一只死苍蝇。
起先,李矩把王昕慧安排在后宫,是以太后之礼供着,但是后来风言风语太多,有说皇上经常到太后那里商量事情,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夜。
王昕慧虽然是太后,但是毕竟还年轻,也算是寡妇了,所谓的寡妇门前是非多,一点也不错,这风言风语,王一龙把它当做嫉妒,是后宫女人间的一种手段而已,不必较真。
可是,心直口快的陈璟告诉他,这事是真的。
有一回李矩喝多了,他告诉陈璟,他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王昕慧,但是后来她嫁给了赵元龄。
陈璟说,李矩一喝多,嘴里就提王昕慧。
直到有一天,王昕慧派丫头找来薛瑛,告诉她想去东王府住一段,要她清扫一个院子,说自己怀孕,要她帮忙找个靠得住的郎中为她坠胎。
王一龙听到这个消息,坐在那里一下午,一句话都没说。
最后还是夫人周洁安慰了他。
“如今,赵元龄死了,你让妹妹怎么办?另外找个人嫁了,你觉得可能吗?即便再富贵人家,怎么好跟赵元龄比?他即是你们的大师兄,又被尊为北国第一代皇帝,想那过去,皇上驾崩,哪一个皇后嫁人啦?熬不住,还不是找个面首?难道你让妹妹也这么做吗?那样你就有面子啦?这是她自己愿意,李矩又对她好,他们两情相悦,你有什么窝心的呀?关你什么事呀?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吗!”
“只是”
王一龙从墓地爬起来,早有太后派来的马车等在那里。
王一龙进了后宫,嫔妃一个个回避开了。
在北国的后宫,能进去的男人,只有陈璟与王一龙。
到了太后宫,王昕慧谴去所有公公宫女。亲自为王一龙倒茶。
“有陈瑀兄妹两的下落吗?”王一龙开口便问。
“没有,陈瑀陈瑶被一个叫苏曼的丫头带走了!”
“不是说被岳箫带去了吗?”
“没有,薛瑛告诉我,岳箫只不过为陈瑀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而引开官兵的。至于他们会去哪里,连薛瑛也不知道,说苏曼没有告诉她,是为了安全起见。”
“哦,这么说,他们还活着?会不会被杨基暗杀啦?”
“怎么可能?杨基连陈璟都明目张胆地杀了,还会暗杀陈瑀他们?”
“哦!”王一龙兴奋道:“那他们会不会去找我?”
“苏曼说,往南疆路途遥远,只怕在半道上,就会被杨基截住,她暂时不会去找你的。倒是薛瑛有两个丫头,叫什么小翠菱花的,会去你府上找你。”
“两个丫头,这叫什么事?一个镇南王府,还安排不了她们?提她们做什么?”王一龙对两个丫头一点兴趣也没有。
“陈璟说,要他命的,不是杨基,另有其人!”王昕慧站起来,为王一龙续了茶。
“是谁?”
“他也不知道,杨基到狱中看过他,告诉他的,只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