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赖铁铲落下的那一刻,大牛不忍去看,背过脸去,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就听啊地一声,大牛听着不对劲,这声音不是苏曼的声音,倒像是二赖的。
大牛回头一看,只见二赖铁铲扔在了一边,人仰躺在那里,面部表情痛苦。再看二赖的边上,一只狐狸在昏暗的灯光下,背对着他。
“再敢对这姑娘下手,我就活埋了你!”狐狸说话了。
狐狸说话,不是传说的狐狸精吗,会吃人的。
大牛惊吓地纵起身来,想要逃。
狐狸道。
“你跑试试,不想活了?”
狐狸依然没有转头,这狐狸说的话,听上去像个女子的声音。
大牛的脚像定在了那里,他不敢跑,他再能跑,也跑不过狐狸。
大牛注意到,这只狐狸,不是九尾狐,它在关键时刻帮了苏曼陈瑶,打倒二赖,难道它也是苏曼的朋友?苏曼有不少狐狸朋友吗?那以后谁还敢伤她?
大牛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候这只会说话的狐狸发落。
二赖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面前这只黑狐,跪下来只是磕头。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不是我们要她们的命,是丞相啊,大仙您会算,你能算出来的。”
“少罗嗦,现在听我的,把坑填起来,然后滚回去告诉丞相,就说人已埋了,别的话,我相信你们说多了,你们的命也难保,你们没有埋了她们两,丞相不会放过你们的。”
二赖忙地磕头称是。他与大牛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填了坑,然后看着那只背对着他们的狐狸。
“还不快滚?”狐狸发话了。
两个听到此话,只恨爹妈少给了他们两条腿,两个拿上铁铲,连滚带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车上,打马往回跑,一直到丞相府门前,两个还在喘着粗气。
两人在府门外喘了会儿,二赖提了提精神,对大牛道。
“等会子进去,就按那只狐狸说的,就说人已经埋了,你那二两银子我照样给你。但是记住,今晚的事跟谁都不要提,丞相若是知道了她们两没死,我们真的会没命的,听到了没有?”
大牛被刚才的狐狸吓得晕乎乎的,还没缓过神来,只是点头,跟着二赖进去复命不提。
乱坟岗,刚才的那只狐狸,站起来,脱下狐狸皮,用手捏了一下头发,原来是个姑娘,她就是曾经半夜越过内宫高墙,到东王府里告诉薛瑛,东王府要被抄家的那个飞燕。
飞燕看着二赖大牛乘着马车远去,才一手一个,拎起两个麻袋,快速地向三里外一个庵跑去。
到了门前,飞燕轻叩几下门。
“谁呀?”
“是我,师父,开门!”
过了一会,门吱呀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老尼姑,手里提着灯。
“深更半夜的,什么事,非要这会子来,没有明天了么?”
“师父,有急事,等不到明天了。”说着话,飞燕拎着麻袋就进去了。
“什么东西?”
“两个女孩!”
飞燕说着话,把麻袋解开,陈瑶露出个小脑袋,嘴里还塞着抹布,一时还适应不了灯光的照射,她眨巴着眼睛,四处瞅瞅。
可是苏曼,已经不省人事了,她的背部,伤口被麻绳捆实,又椅躺在麻袋上,疼痛让她受不了,便昏了过去。
老尼姑用手试试苏曼的鼻息,又号了她的脉搏,当她看到麻袋上一滩血迹,忙地把苏曼翻过来,想揭开她的衣服,可是血迹已干,把衣服粘在了身上。
“师父,我得回去了,太后还等着我呢!”飞燕对老尼姑道。
“她们怎么办?”
“等这个大丫头醒了,告诉她,伤好后,去南方镇南王府,找一个叫小翠的丫头,她到时会安排她们的。”
“她们两个是谁呀?”
“这小女孩是东王的女儿,这个是她家丫头,两人就拜托师父照顾了,千万不要让人发现她们。等丫头伤好后,您老去东码头联系一个阿九的船老大,他会安全地把她们带到边关。”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飞燕消失在夜空里,老尼姑把陈瑶递到里屋,给她洗了洗,送到床上让她先睡。
“我要跟姐姐在一起。”陈瑶望着老尼姑。
“她不方便,我要给她诊疗伤口。”
“我要跟苏姐姐在一起!”
陈瑶还是那句话,她看着老尼姑,面无表情。现在的陈瑶对谁都不信任,她怕老尼姑把她与苏曼分开。
“好吧!”老尼姑妥协了,“只要你不困,你就看着吧!”
老尼姑回到另外一个房间,打来热水,里面放了药粉,搅匀,用一条干净的毛巾,在药水里泡了一会儿,拿出来,盖在了苏曼的背上。
苏曼的衣服在药水的浸泡下,能揭开了。
“罪过!”老尼姑看着苏曼的背上,血肉模糊,皮不知所踪,肉松垮垮地附在骨头上。
老尼姑是有相当阅历的人,她看到苏曼的背部,那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转着。
“多痛呀!”陈瑶眼泪下来了。
老尼姑没理会陈瑀,她把苏曼的背上敷了厚厚的药粉,裹上纱布,盖上被子。
她拿了灯靠近苏曼,观察她的脸,苏曼面无血色。
老尼姑拿来一碗药,把苏曼的嘴撬开,喂了一些进去。
“去睡吧!”老尼姑对陈瑶道。
“我就在这里睡。”
“你会碰到她伤口。”
“我在地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