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跟我走!”朝阳要拉沐慈,被牟渔捏住了手腕。朝阳看一眼牟渔,不满道:“你是他兄长,劝劝他,别太任性了。”
“我们连锦衣卫都没调动,没什么可担心的。”牟渔冷道,“不过若定王爷欺人太甚,就不好说了。”
朝阳怒瞪他:“这是威胁?阿松是我家的人,到底谁欺负谁?”
“那可不一定,”牟渔气定神闲抖开一张纸,“侍卫六军总参谋司最新调令:监军沐若松已被调遣至西北边境,监管崇锐、崇捷二军军改事宜。调令一下即刻启程,不得延误。这是侍卫六军大都督印鉴,还有总参谋司公章。”
朝阳:“……”
从大的道理来讲,忠孝难两全,忠为先!公私难兼顾,公在私前。
牟渔道:“我们来找监军大人,他在家里吧?逾期不至,是要吃军法的。无故干涉我侍卫六军军务,扣押高管,罪名也不小。”
朝阳:“……”
牟渔黑脸摆足,沐慈容色依然和悦,却语气坚定:“姐姐让开!我没有在开玩笑。”
朝阳咬牙衡量一下,只能让开,沐慈带着牟渔与乐守,三人进入。朝阳不放心跟过来,劝道:“阿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听说你点了兵……你可别乱来啊。”
“我点兵自有我的用意,姐姐不用担心。”沐慈看向朝阳,“祠堂在哪里?带路吧!”
朝阳急得没办法,她身后一直跟着的王梓光道:“娘,楚王想做什么,你没办法阻止的。”说完,他看向沐慈,恳切道:“殿下,您若闹得太大,大表哥心里是最不好受的。”
沐慈拍了拍这孩子的肩:“我比你更清楚,带路!”
王梓光带路,朝阳只能跟着。沐慈神色安然,看着她却不问沐若松,说起旁事来:“边军在围剿了几个通往高蕃、南理的秘密商路,你有参与走私吗?”
朝阳怒目圆瞪:“我是什么人,会违反禁令吗?”
“没有最好,边境稽查走私,你有亲友若参与了,都劝一劝,此时收手,前事不咎,屡教不改,从重处罚……走私商人被抓到第二次,人头算战功的。”
朝阳:“……不用这么狠吧?”
沐慈理所当然道:“没有第一次抓到就算战功,已经很仁慈了。”
朝阳:“……”
王梓光:“……”这什么人啊,这时候还讨lùn_gōng事,根本没一点着急上火啊?
朝阳也这般想,就问沐慈:“你这……到底爱不爱阿松?”
“爱!”沐慈毫不犹豫。
“可你……一点不急!”朝阳看不出沐慈对她大侄儿有要死要活的表现。
“我不是女人,子韧也不是……”沐慈只说。
祠堂到了,沐慈跨进门,就听得沉闷的棍棒击肉的声音,沐若松趴在了长凳上,褪了裤子,贤世子与沐希赞左右执杖,正在行家法。
沐若松臀部青紫纵横,可见两位叔父下手留情,没打得他皮开肉绽。
“这是打给我看的?”这时才看出沐慈的着急,他飞奔至沐若松身边,伸手挡住棍棒。
贤世子的家法就没敢落下去。
定王冷笑:“我在我家祠堂,管教我家嫡长孙,楚王这是什么意思?”
牟渔拿出任命书给定王。
沐慈道:“你让子韧无法骑马,误了北上的军务,我自然有权利干涉。”
定王:“……”
沐若松起身转头,声音沙哑不成语调:“殿下……”
“没事了,我来了!”沐慈给他穿好裤子,伸手握住他的手。
一旁哭得几乎晕死过去的方氏不哭了,愣愣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
“楚王,阿松是我嫡长孙,我有权给他定下婚约,也能做主替他辞去差事。”
“祖父……不要!”沐若松十分紧张。
沐慈安抚地捏捏他的手,对定王摇头:“你辞不了,子韧只能被我辞退或自辞,根据侍卫六军保密条例,若无特赦,他必须在地址保密的安全村生活三至十年不等,待他所掌握的机密不再重要,才能自由。”
定王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这个祖父还做不了他的主了?”
“对,他行冠礼之后,就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什么人生?他……”
沐慈抬手制止:“这样的争执没有意义,我们无法说服对方。时间紧迫,我们先谈公事。”
牟渔将一份名册给定王。
沐慈道:“为应对红衣大食的威胁,我会申请建立海军,加强海上力量。名册上这些人被国家征用了。”
定王危险眯眼,名册上的人都是这次参与阻击夜行卫情报,延缓蓬莱港消息的。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夜行卫锁定并控制……楚王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
定王嗤笑:“国家征用?不是你私人所属吗?”
“哦,我想我三哥应该感谢你。”沐慈波澜不惊,语气如常道,“我打算把夜行卫情报系统与朝廷枢密院机要司做信息共享。夜行卫人员并入国家军籍的保密档案。第一任统领还是牟渔,情报宗卷送到皇宫密档库。”
定王倒吸口气……
这一手玩得太大了吧?
沐若松不安,抓紧沐慈的手:“殿下,你不能这样做!”
拥有情报,才能快人一步,立于不败之地。
沐慈道:“我一早就打算这样做,夜行卫太敏感,也太危险,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私人力量,只能为国家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