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祖寻思半晌,想到古夫人对他们的身份介绍,那几分顾忌又很快地被压了下去,说道:“不过是云州来的一群丧家之犬,竟然也敢如此大放厥词!”
韩维英听着他这说辞,估摸着古夫人到底给他说了多少实话,以及孟老祖对于自己一行人的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有了大概的猜测之后,他才开口说道:“看来老祖不太爱惜孙子的性命……”
这样说着,他猛然掐紧了孟少爷的脖子。
孟老祖子孙不少,但是被韩维英挟持的孟冬绝对是孙辈之中修炼天赋最出众的其中一人,这从孟老祖对他的称呼就可以判断出来了——“多儿”应该是孟冬的小名,在普通人家这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若是以小名称呼,已经足够说明其对于这小辈的亲昵态度。
孟老祖说道:“放开他,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韩维英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冷笑了起来,说道:“看来孟老祖还不是很了解自己的立场。”然后他的手指猛然□□了孟冬的脖子。
脖子被掐住本来就已经十分痛苦,何况韩维英还直接给他放了血。鲜血渗出的瞬间,孟冬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哀嚎渗人。
孟老祖双目欲裂,一边恨孙子不争气,一边到底心疼子嗣,怒喝道:“你待怎样!?”
韩维英说道:“让古夫人出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她。”
孟老祖说道:“她精疲力尽,已然昏睡了过去。”
韩维英抬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对方。在他看来,古夫人在孟老祖心中的地位应该是绝对不及孟少爷才对,但是孟老祖却在孟冬被挟持的情况下都不愿意让古夫人出现。
此中必有蹊跷。
韩维英手指又在孟冬的脖子上动了动,说道:“老祖真是心疼外甥女,她的睡眠比孟少爷的小命还重要?”
孟老祖一咬牙,才挥手说道:“让人去把林兰叫醒!”
等到古夫人惨白着一张脸,毫无刚睡醒痕迹地走出来,韩维英就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不过他却没有直接揭穿,而是开口问道:“古夫人,我就想问一句,我们这一路将你送到东州,是否做错了!?”
古夫人顿时一噎。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事已至此,还想要讨好韩维英的意义已经不大,反正忘恩负义这事儿她已经做了,索性就让对方没有翻身的余地才好。
所以她立马哭喊了起来,说道:“你们好生恶毒!劫持了妾身也就罢了,一计不成竟然还劫持冬侄儿……你这恶人,活该不得好死!”
韩维英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了她半晌,那目光毫无感情,也不凶狠,却让古夫人感觉到了难以忍耐的此人,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韩维英顿时笑了。
然后他开口问道:“你们感觉如何?”
修道者体质特殊,抗毒能力强悍,除非是特别厉害的毒丹,否则很难真的让修真者丧失行动能力。而那种毒丹往往都是很邪门或者很珍稀的,丹谷有,天舟山有……但是区区孟家却未必就有。
而巧的是,刚才那个发现茶水有问题的修士,正是一名为天舟协会做事的丹谷弟子。
他此时已经能够重新活动,并且站了起来。而孟家人顿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众修士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似乎完全不再受茶水里□□的影响。
孟家人顿时感到了不妙。
韩维英猛然运功,声音直接传遍整个东州城,说道:“我等数年前示警云州城古家魔道行径,结果古家家主却对我等恶言相向。如今先生不计前嫌,令我等千里迢迢送孤儿寡母到东州城投靠孟道友,却难防尔等在茶里下毒。此等恩将仇报之举,让我等无法不怀疑,孟家与云州魔道,莫不是已经有了什么默契?”
他来此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借孟家寿宴的机会向整个东州以及周边同道示警。此时既然已经和孟家人翻脸,他也不再斟酌方式,直接在城中运功大喝。
这一句大喝不知道在东州城内造成了多少骚动,可惜韩维英此时也不能得知。
然后,他不等后续,就挟持着孟冬,说道:“告辞!”
他有孟冬作为人质,手下的修士修为又都不凡,孟家一时还真的就奈何不了他。但是,孟家虽然奈何不了他们,却有人并不打算放他们安然离开。
却听有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刻毒的笑意,不算响亮,却笼罩了整座孟府,说道:“为何这么急着走呢?既然不远千里而来,不如就永远留在这里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