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定霜却并没有因为敌人的避让而停手,他几乎如影随形地追上了逃窜的鲛人一族,一瞬间就由守势转为攻势,冲上去一刀就斩向了节节后退的敌人。
那一刀下去,必定又是一条性命。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紫鳞王出手挡住了韩定霜的剑。
韩定霜的剑很有些年头,说不上是什么神器,但却绝对是经过多年鲜血打磨的利器,紫鳞王的拳爪挡住它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剑中那舒畅又渴血的欲念。
这把剑在渴望战斗。
韩定霜本人也在渴望战斗。
或许只有战斗能够压抑下他灵魂里可怕的骚动,坚定他那因为离开了师弟而逐渐开始混乱的思维。
紫鳞王与韩定霜交手片刻,心里却已经开始暗暗吃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韩定霜比他所知道的强了一截不止,与林墨乘口中的那个师侄完全如同两个人。
……不止是修为,还有他那嗜血的目光,以及不要命的打法,
韩定霜并没有失去了理智,也不至于无视紫鳞王的攻击只为了攻击而攻击。不管他的神智是否还清醒,至少战斗思路是很清晰的。
他确实放弃了所有的防守招数,但是那并不是因为他放弃了防守,而是以攻击取代了所有的防守。在快速换招之中,紫鳞王如果试图攻击到韩定霜,就要有以伤换伤的准备,而且以韩定霜的战斗方式,紫鳞王毫无疑问会是那个受伤更重的人。
而紫鳞王显然并不想要跟韩定霜同归于尽。
作为海族的帝王,他比谁都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更加懂得保全自己。这几乎已经是作为皇族的本能——他是被保护者,同时也是保护者。但是在现实的层面上讲,他终究还是个被保护者。
紫鳞王节节后退,中途鲛人们自然要上来相助,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韩定霜最后还是不免开始受伤。但是身上的伤非但没让他畏惧后退,却反而刺激了他,让他变得越发兴奋起来。
紫鳞王以为自己要抓捕的是只兔子,结果却惹上了一只钢牙铁齿咬住了就不松口的疯兔子。在又一名护卫被重伤之后,紫鳞王终于忍不住喊道:“韩定霜,你不在乎叶柏涵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韩定霜说道:“你不是没有动过我师弟吗?”
虽然这样说,他的动作还是停滞了一下。
紫鳞王说道:“我确实没动过你的师弟……但是我却知道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韩定霜说道:“他在哪里?”
紫鳞王说道:“他逃走了。你师叔关了他一段时间,不过他很快就设法逃离了林墨乘的掌控,现在可能已经回去天舟山了。”
韩定霜:“……”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紫鳞王的这个说法。如果紫鳞王说的是真的,他此时就应该尽快赶回到天舟山。但是万一紫鳞王说谎欺骗了他,浪费在路上的时间,或许就会让他永远见不到叶柏涵。
如何选择成了一个艰难的问题。
韩定霜最后还是稍微后退了一步,脱离了鲛人族的攻击范围,看似准备离开。
紫鳞王叫道:“韩定霜,我的妹妹呢?”
韩定霜回过头来,说道:“她逃走了。或许回到海里的宫殿去了吧。”
紫鳞王:“……”
他妈的,他妹死了快一百年了,你让具尸体自己逃一逃看!?紫鳞王简直怒不可遏,一爪又向着韩定霜袭刺而去,韩定霜反手就是一剑,两人相抗半晌,一股寒气却慢慢袭上了紫鳞王的拳爪,却是厚实的冰霜。
紫鳞王吃了一惊,不知道韩定霜怎么会使用冰霜法术。韩定霜自己似乎也为之一愣,却顺势按照本能催化了那截冰霜,直接将紫鳞王的拳爪冻结在了里面。
紫鳞王崩断那冰霜之后,韩定霜却已然直冲瀛洲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