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透着让人发寒的清冷低沉男声从远处传来,“胡彪,你当真是活够了是不是?爷之前给你留下的疤是不是已经不疼了?”
正在与副将撕战的彪形大汉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地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刀丢在河水里,赶紧虚晃一招逃到一边。跟着他的手下一看老大都撤了哪里还敢逗留,纷纷开始往岸边逃窜,这一逃窜丢盔弃甲的,弄得河水里满是东西。
席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袍将军,挺身稳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手里握着一面大弓,一袭银盔战甲,英姿勃然,如琼枝一树,盔甲下白色衣袍随风而摆,让他的周身都散发出琉璃般的光彩。
离得太远,席翠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觉得声音很熟悉,却又不熟悉。
待他跨马走近,那张熟悉的脸才在席翠的眼前清晰起来。剑眉下双眸璀璨如寒星,俊秀的鼻梁下双唇紧闭,曾经俊美不凡的少年,如今却是鬓若刀裁,俨然一副成熟男子的逼人英气。战场果然是让男人最快成长的地方,尤其是像南宫宇峰这样一个本有着肆意妄为的性子的男人,在经历过战场的洗礼之后他周身都发生了奇迹般的蜕变。
难怪,在最初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席翠觉得熟悉却又陌生,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变的事发出声音的那个男人。
王少岩也认出了南宫宇峰,脸上流露出真正轻松下来的微笑。南宫宇峰对他点点头,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确定没有受伤这才跨马走到河边。他背手将大弓收于身后,双手轻放在马身上,斜眼看着站在对岸不敢逃也不敢进的胡彪,“上次见你的时候我们是如何约定的?怎么你以为我南宫宇峰说过的话就跟放过的屁一样,说忘就忘了吗?”他抬起手里的马鞭,指指身后的人,“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些人是我大夏国的人!咱们的人穿什么衣服你不认识吗?别说我让你死的不明不白,胡彪,你动谁不好,敢动我南宫宇峰的同门师弟!”
胡彪早已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嘴里不断的求饶,头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在地上,额头上很快就血迹斑斑。
南宫宇峰却是面不改色,对后边招招手,几个随行的将士策马而上,架起了长弓,只等着南宫宇峰手势一下他们就能立刻要了对岸胡彪及其身边几个领头的首领的性命。
王少岩想起之前那胡彪确实开口询问他们是不是大夏国的人,只是当时副将见已经伤了自己的兄弟便怒气攻心不愿相告这才挑起了两方开战。又见对岸的人全然一副束手就擒的哀伤,没有上过战场的他难免心生不忍。
这才走到南宫宇峰身边,问道,“宇峰,这些人是不是咱们大夏国的子民?”
南宫宇峰冷哼一声,“哼,若他们不是大夏国子民,我岂能留他们活到今日?”
王少岩听后感慨一声,“既是大夏国子民,何不将其收服随军效力呢?如此岂不比白白伤了性命要好?”
南宫宇峰低头看了王少岩一眼,翻身下马,一边为他把脉,一边轻声说道,“所以师父说你这个人不适合做将军,你难道没听说过什么事养虎为患吗?胡彪这样的人贪婪自私,将他带人军中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若不是念在他之前也打劫过几次敌军,我早就取了他的性命了,如今他竟然敢伤你,我岂能饶他!”在确定他的身体没事之后,南宫宇峰才放心的放开他的手,笑道,“真的好多了,当初收到飞鸽传书说皇帝派你来这里的时候我真怕你死在路上。为了接应你我几天前就在这里守着了,见到你派来求救的士兵我着实吓了一跳,还好赶上了,要不然将你折在这里回去师父还不得活刮了我!”
他们这样一来二往的说起了闲话,对面的人却在生死线上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段三与南宫宇峰早就认识,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折磨胡彪呢,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引得南宫宇峰向这里看来,席翠就在段三身边站着,虽然穿着男装,可脸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席翠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看见自己,便故意转过身去,可这么一转却不小心触动的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咬着嘴唇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嘶得一声。
南宫宇峰眼睛眯了眯,上下打量着这个一身宽大军装的小孩子,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吧,怎么就进了军营了?还被王少岩挑中跟着跑到战场上来,王少岩是真的不嫌麻烦啊。看到她肩膀上渗出的血迹,南宫宇峰笑着挑挑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过一点小伤就这般矫情。他见席翠转过身去,低着头以为她在哭,便笑着走过来。
席翠听着他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以为他已经认出自己了,竟一时失了分寸,一个劲的往段三身后躲。
段三不明所以并不打算替她遮掩,却碍于她肩膀上的伤口只能一味的往一边退让,见席翠也不说话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在自己与马车之间躲闪,只好将她轻轻按住,“席翠,南宫将军是自己人,你不用躲着他。难道你没听说过他吗?席少将军与他可是很亲近的朋友呢。”
“席翠!”听到这个名字,南宫宇峰的双眼立刻放出不一样的光芒,他不由伸出手去,一把将席翠的身子转过来,果然是席翠!
他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变了不少,曾经充满少女稚气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