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在凉亭处等了一会儿,如今接近九月下旬,已经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慧寂带着行道背着佛缘袋来到素问身边。“素问住持,我二人这便去了,此次下山,当一了夙愿。老僧这些年的所思,也能找个机会传下去。此次下山再见未必有期,他日等到了那个世界再与你言欢。”
素问笑道:“如今可不比一千年前,交通便达,到哪里方便的很。若是想去,倒也简单。”
慧寂先是一愣,随后笑起来。“倒是老僧忘了此事,住持若是有暇,不妨来看看。”
“现在手机聊天也是方便,只是大德还未习惯而已。”素问说道。
慧寂点了点头。这东西确实方便,他见其他人用过,可他一直不习惯。另外他也没什么可联系的人。
“大德下山真不带点钱傍身么?”素问转而问道。
“供养三宝是福德,修建寺院是福德,自然有人愿意做,我又何必要带?出家人下山云游四海,渴了讨碗水,饿了便化缘,要钱财无用。”慧寂大笑说道。
“如此,老僧便不多留了。能将沩仰宗一门传下去,乃是老僧之愿,这便下山去了。”
素问合十一礼:“送别大德,来日沩仰宗传下,贫僧为大德庆。”
“好!”慧寂一脸笑容:“老僧心中畅快,乘风破浪正此时。”
说罢,朝着行道招了招手,出了凉亭朝山下而去。
素问注视两人背影,许久后才收回目光。
虚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摆上棋盘:“下一局不?”
“五子棋?”素问笑着坐到对面。
“好!”虚云挑挑眉毛道。
随后两人便在那下起五子棋来。
只看两人一会儿手提棋子,皱眉苦思,下了一子后又满脸笑意,那副认真的面孔,外人说不定会觉得两位在下什么惊世棋局,颇符合两人的身份,有一种不理外事的出尘之感。
可若是走近了看到两人在下五子棋,顿时幻想就得破灭。
两人倒是下的聚精会神,一直到了用午饭之时,两人才收了棋盘,甩着飘飘大袖直奔斋堂。
下午的时候,素问带着寺中弟子将正在五层晾晒的稻谷翻一下。
虽然当时做了措施,可几天的暴雨仍然让所有稻谷全都潮了。
也幸亏是做了措施防止,否则那几天大雨泡过后,恐怕这些稻谷都要发霉了。
十几个弟子在其中翻稻谷,就听“嗷”的一声吼叫,糖豆离着老远就冲了过来。
众人纷纷抬头,看看糖豆到底是要做什么。
结果眼看到了铺了一层稻谷的地面附近糖豆还在往里冲。看样子是要一头扎进去。
素问一步迈出,众人眼前一花,就看素问出现在糖豆面前。
糖豆发现面前多了个人,还是素问,眼睛明显瞪大了不少,连忙想要减速,可哪还来得及,直接一头撞素问身上。
素问被撞的倒退了几步,糖豆也捂着鼻子,眼泪都下来了。
刚才它就闻到一股香气,过来看到众人在晒谷子,它便想冲进去玩闹一下,结果直接一头撞素问身上,和撞在钢板上似的。
“嗷呜!嗷呜!”不是狼嚎,而是糖豆在嚎,捂着鼻子,眼泪大粒大粒往下掉。
素问见它这样也有些心软,本想教训它一下的,稻谷是要食用的,可不能让它祸害。
可看到它这样,也起不了训斥它的心思了。
不过还是说道:“这稻谷,可不是能让你祸害的。到边上玩去。”
糖豆扭扭屁股,一边往下掉眼泪一边往回走,没走多远就一屁股坐地上,眼泪汪汪的往这面看。
它不过来,留在远点的地方,众人也不理他。
不少人觉得,这糖豆确实该训斥一下了。
胆子大,爱玩,调皮,虽然招人喜欢,但平时也给寺中弟子造成不少麻烦。尤其与其他动物拉帮结伙到稻田里偷吃稻谷,并且屡教不改,让寺中弟子颇为有怨言。
糖豆在一边眼泪汪汪的坐了半天,看到没人理它,鼻子也没那么疼了,这才不知道钻哪玩去了。
将稻谷翻完,留下两个弟子在这里看守,免得有鸟兽来偷吃。
素问则是带着其他人回去,刚到僧舍不远,就看到“一坨”东西在墙角那扭动不已。
若是眼神差点的,估计要被吓一跳。
不过仔细看却能认出,原来时那伽在那磨墙角蜕皮。
那伽此时体型已经三米六七了,远远超出这种蛇通常两米五的体型,而且超出了一米多,原本黑色黄斑的颜色也变浅了点。
如今再次蜕皮,恐怕还要再长大一点。
素问看那伽在那痛苦扭曲,不住吐出蛇信发出嘶声,便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上前帮着那伽将皮褪下来部分,剩下的一些连在身体上的碎皮就要靠它自己慢慢磨掉了。
褪掉大半皮后,那伽颜色又浅了许多,原本的黑黄相间,如今变成灰色和浅黄色了。
那伽朝着素问发出嘶嘶声,脑袋在素问腿上蹭了蹭,像是在表示感谢。
素问笑了笑,寺中除了德衍和德普,就是那伽时间最久了,如同亲人一般。
想到这里,素问倒是有些想念德衍和德普了。
上次打电话,说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能杀青回来了。
这一走又是小半年过去。
不过随着他们年岁渐大,以后这可能是常态。
除非也是如同自己一般,每日守在寺中,不理外事。
若是德衍的话还有可能。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