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燕庭沉眉冷眸,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冲向前,连着过了好几道障碍。
*******
莞城,锦园。
旁边的工作室,锦园的人,无一不知道夫人所在的小村子发生了巨大灾祸。
王一琳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逢人就哭:“我女儿这么善良,老天爷怎么可能这样对她?她从不害人不伤人,一门心思地对人好,小时候吃过那么多苦,没一个真正疼她的人,现在好有容易过上好日子,怎么能这样捉弄她?老天爷,你瞎了眼吗?……我这么作孽的人,你都不收了去,为什么要折磨我的女儿?……”
秦姨和何姨轮番去劝,闹腾了整整一天,后面没了力气才渐渐消停下来。
晚上,秦姨派人又给她送去饭食。
王一琳没怎么吃,只说睡了,先睡了。
秦姨和何姨心里同时也在惦记着夫人那边的灾情,看她睡了,便双双回了附楼去看关于乌扎县的最新跟踪报道。
老人心慈,看着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画,跟着泪水淋淋。
又想到夫人,更是悲从中来。
唯盼老天开眼,不要再折腾先生和夫人这对苦命人。
夜深。
一道瘦得跟幽魂似的人影,经过附楼的层层楼道,直上顶楼。
顶楼整层都已被封死。
此刻更是静得死沉,除了楼外的风声,一点声响都没有。
楼梯上去,窗台上开了个小口,刚好足够一只碗一个杯子进去。
一只瘦骨嶙峋的枯手,颤颤巍巍地把一碗水放在窗口,叩叩小口上的铁皮封口。
王一琳一直等了许久,铁皮封口才被揭开。
霍兹雅探一只手出来,她手指上漂亮的寇丹还没有褪掉,端了水,很快收了进去。
王一琳静静地立在小口旁边的墙边等着。
从昨天开始,苏乔那边的新闻一出,整个锦园都去关注夫人现在的情况,没一个人还想起顶楼上所关着的女人。
霍兹雅渴到极致,也饿到极致。
好不容易听到窗口响,她耐下性子,没有马上去揭。
等到外面完全没有了动静,她才揭开,看到有水,立马牛饮一般全碗喝净。
这碗水,真真是沙漠里的绿洲。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尝到如此落魄的感觉,让她不仅不悔改,反而觉得很新鲜,很好玩。
她有时候也不禁想,人真的是贱骨头,太舒服了嫌无聊,现在这么多坎多坷的又觉得太辛苦。
究竟还要怎样,才能觉得人生尽善尽美。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所处的朋友圈里,都是非富即贵,在物质上,都是这个地球上的绝端优越者。
以前这些朋友里有人无聊而去做小偷,也有人去k粉,还有人自杀。
那时她还想不通,这些人作死也不要作到自己头上呀。
可到后来,所有她想要的东西都到手后,她放纵自己,她谈了许多个男朋友,去最奢华的休闲会所,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去所有人都说好的地方,她去谈最难谈的生意,开公司,让自己繁忙,可是不管怎么做,都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刺激她神经的东西,她慢慢儿地,尝到了那几个朋友所说过的无聊。
那真是一种能闲到骨子里的没劲,她渴望改变,渴望激情,渴望日子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直到看到霍燕庭带女人在新闻里露面,十八岁那一夜的感觉回到了她的脑海,后来,想完成那一夜未完成的事情成了她迫切希望完成的事情。
她想,人活着,真的是需要***做的事情的。
王一琳用了近两个小时,才把近半瓶安眠药狠狠辗成粉末,与水完全地融合在一起。
然后,把水倒进一只不透明的杯子。
果真,渴急了的霍兹雅没有看出来。
她端过杯子就喝了。
王一琳缓缓掀开小口上的铁皮。
正对上霍兹雅年轻却因又饿极而有些泛黄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霍兹雅盯着她瘦削的病容,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
王一琳有些凄惶地笑:“我说过,你若敢我女儿,死了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霍兹雅渐渐有些呼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猛地重新拿起窗口上的杯子,杯底,还有积淀成团的白色粉末。
她蓦地变了脸色:“水是你端给我的?”
“是我端的,我放了半瓶子的安眠药。”王一琳想笑的,可是,此刻却怎么也再笑不出来。
她替自己的女儿这一生不值,即使此刻把霍兹雅千刀万剐了她依然笑不起来。
霍兹雅感觉自己玩大了。
她开始抠自己的喉咙,一边抠一边往外吐。
只吐出一些白沫,她觉得远远不够,可是却再也吐不出什么来。
她拿过屋子里的家具撒气,砸了一个又一个。
响声震天。
王一琳不喜欢听那些嘈杂的猛烈的声响,她缓缓下楼,一步一步似用尽全身力气。
很快,声音引起了锦园里其他人的注意。
有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从下面楼梯里响起……
******
夜色越来越深。
霍燕庭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虚的。
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走。
断裂的树枝残桓、泥石土坡,坑坑洼洼。
车子的油量眼看也越来越少。
他不敢停下哪怕一秒,怕晚一秒,苏乔就会多煎熬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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