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上岛的三百人中,只有少量老队员,其余都是土兵、官军降兵或者佃户,以老带新的阵容是为了练兵。 苏粗腿也在其中,他端起枪,瞄着前方,心中非常平静。经历过与几千官军的厮杀,几个海盗自然不放在眼里。
与官军大战之后,作战勇猛、表现突出的的新兵也配发了琼海三年式步枪。自从拿到步枪以来,苏粗腿对这把枪爱不释手,非常珍惜每次实弹训练的机会,训练之后还自己加练装弹射击的各个步骤,直到闭着眼睛也能完成整个流程。现在能够有活生生的海盗作为靶子,而不是整日对着训练场上的木人靶,苏粗腿异常兴奋。
这伙人冲下来,直奔护卫队的阵列而来。离得近了,都能看到他们大多袒胸露腹,衣衫不整,估计是睡梦中被惊醒,匆忙套件衣服就出来了。
黄汉生目测这些人只有三四十人,肯定不是海盗主力,只是在外围警戒的力量,于是修改了命令:“第一排射击,第二排准备,其余人待命。”
三百人排的是横阵,五十人一排,共六排。别说六排轮流开火,就是前面两排人开火,这几十个海盗都要交代在这,活口都难留下。护卫队的目的不是为了杀光所有海盗,抓俘虏才是目的,再说,黄汉生需要活口带路,找到老巢。
可怜的海盗们又哪里见过正儿八经的火器,他们一股脑儿冲上来,指望对面的阵型一冲就散。倭寇肆虐的日子过去没多久,几十个倭寇正面冲击几百上千官军稀松平常,海盗们认为这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也就列个阵势装模作样,冲进阵中也就作鸟兽散了。
无知者无畏,三四十个海盗敢正面冲击三百个全副武装的火枪手,作为指挥官的黄汉生看着也是无语了。
他们离第一排队员只有八十步了,黄汉生仍然没有下达开枪射击的命令,队员们依然稳稳端着枪,纹丝不动。
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三十步……直到几乎能看见海盗门牙上的菜叶了,黄汉生才下令:“射击!”
苏粗腿正好是第一排,得到了实战射击的机会。随着命令的发出,他扣动了扳机。
“呯呯呯……”
五十枝步枪几乎同时开火,铅弹形成的弹幕笼罩了这伙海盗,距离实在太近,大罗金仙都逃不开,海盗们被铅弹扫过,齐刷刷后仰倒地。
因为距离近,命中率也很高,这一轮就让海盗们彻底丧失战斗力,大多被击毙,只有几个被前方同伙挡住铅弹的家伙幸免,另外还有几个没打中要害的在地上惨叫翻滚。
“第一排前进,要抓活的。”黄汉生带着第一排队员持枪前进,跨过地上的尸体,无视惨叫的伤员,来到几个被吓傻的幸存者面前,直接拿枪托劈头盖脸砸过去,几人“哇哇”乱叫着跪地求饶。
黄汉生看着几个跪在地上的倒霉家伙,说道:“告诉我你们老巢在哪里,就有机会活命!”
几人磕头如捣蒜,争先恐后叫道:“好汉饶命,我们带路!”
虽然海盗也讲究“义气”二字,但是也得看什么时候,自己小命都难保了,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在几个带路党的指引下,黄汉生带着队伍绕过了正前方的山坡,走了两里多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山谷,四周小山环绕,中间是一片平地,一排排棚屋矗立其中,有炊烟袅袅升起,看样子他们准备做早饭。
这个山谷四周山坡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挡住了海风,是岛上难得的居住地,可是在黄汉生看来,却是自缚手脚的囚笼。除了一条通往港湾的山路,其余都是山坡峭壁,只要堵住这条路,里面的人无路可逃。
他派一百人守住路口,其余人跟着他直接杀进去。
“呯呯呯!”
刘黑子是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的,噼里啪啦炒豆子一般的声音此起彼伏,惨叫和惊呼不时响起。他推开身边一具白花花的ròu_tǐ——这是他抢来的女子,被他折腾了半宿,正在熟睡——起身胡乱披了件衣服,抄起一把倭刀出门看个究竟。
出门一看,他惊呆了,四处是奔跑的手下和妇孺,一群陌生人手持鸟铳,排着整齐的队列向人qún_shè击,地上到处是尸体,房屋冒着浓烟。
刘黑子在广东见识过官军的鸟铳,知道这玩意中者立毙,很是厉害,不过打一铳就基本成了烧火棍,可是这群人的鸟铳不知为何可以短时间连续发射,零星的抵抗很快就被扼杀,根本形不成有组织的反抗。
他抓住一个跑过他身边的手下,恶狠狠地喊道:“跑什么,平日里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别人来砸场子了就跑,哪有这等好事,给我站住!”
在他的积威下,聚集起了几十个人,围在他身边。瞅准对方放完一铳装填铅子的功夫,他一推身前的人,大喝道:“有破绽,快上!”众人嚎叫着扑了上去,他自己却偷偷接着侧面棚屋的掩护,绕过战场,往外疾走。
黄汉生等人正在装填弹药,侧面却有一群人扑了过来,想来个攻其不备。护卫队关于这种行进射击的掩护是训练有素的,两百人中只有三分之二保持射击状态,其余人不装弹,以刺刀在两侧保护。见这些人过来,中间射击的阵型不变,侧面的队员挺着刺刀迎了上去。
这场局部的短兵相接毫无悬念,匆忙上阵的海盗完败,丢下十几具尸体作鸟兽散。
这个老巢海盗加妇孺足有七百多人,当然妇孺占了将近一半,在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