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听急了:“你要逞英雄吗?我最多只能带你一个人走,带不走这么多人,如果你要陪他们一起留下,都会死的!”
杨由基也劝道:“将军,你和她一起走吧,我们再想办?om琼海军可以没有我们,但是不能没有你,如果你在突围中有个三长两短,琼海军就完了。”
黄猛甲也拍拍胸脯:“将军,我们皮厚肉糙,挨了炮子不一定会死,可是你性命比我们重要多了,不能有任何闪失,你先走吧,这里由我们顶着!”
司马德见众人都开口了,犹豫了一会,也作了表态:“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夏天南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林伟业。
林伟业咬了咬牙:“说实话,我也怕死。但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不可能让你留下,让我先走,这样我肯大家也未必肯。你先走吧,要是我壮烈牺牲了,记得帮我照顾好南英,还有香君。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兄弟值了,咱们下辈子还做兄弟!”
夏天南终于开口了:“俗话说,‘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看到大家这么为我着想,我很欣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他的决定。
“我不得不承认,今天这个困局是我一手造成的。过去几年顺风顺水,让我丧失了基本的警惕,开始自我膨胀,犯下几个致命的错误。”夏天南诚恳地说,“京师水深,我把大军放在城外,带着一两千人马就敢来这龙潭虎穴浑水,这是第一个错误;得罪了杨嗣昌这样的宠臣兼实权人物,以及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却没有保持足够的戒备,营房外连个岗哨都没设,让对手轻轻松松完成了包围,这是第二个错误;我把崇祯和杨嗣昌想得太过理智,没想到他们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杀我,不惜牺牲京营几千士兵以及方圆数里之内的百姓,这是第三个错误。?”
朱有点懵,下意识地辩解:“我父皇不是这样的人,他时刻心系黎民百姓,不会滥杀无辜,肯定是佞臣谗言……”只是这句话被所有人无视了。要不是看在她冒着生命威胁进军营来救人的份上,立马就会怼回去。
杨由基说:“将军,不必再说了。您又不是圣人,犯点小错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出去,这些话,还是以后慢慢再说吧!”
“不,你们听我说完。”夏天南摆了摆手,“我犯的错,不能让你们用生命来为我承担。我会走,但不是一个人走,要走一起走。我要把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带出去!”
黄猛甲忍不住说:“将军,这如何可能?京营再烂,可是人家有炮啊!再说他们人多,如果外面有几万人围着,我们这两千人怎么出得去?就算几万头猪,杀起来也要费不少时间吧?”
众人都深以为然。就算京营的战斗力很渣,可是人数多到了一定地步,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再说他们有炮,即便射程、射速等综合性能不如琼海军的山地炮和野战炮,但一炮下来,血肉之躯一样也挡不住。
林伟业惋惜地说:“如果咱们的主力部队都在就好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硬突,天下谁能挡得住?可惜现在的人加起来也就两个营的兵力,也忒少了点……”
夏天南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公主,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他们什么时候开炮?”
朱想了想,回答:“我在宫里碰到老先生,他说是酉时三刻。”
“嗯,还有半个多时辰,应该来得及。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朱骄傲地挺了挺不算太大但胜在匀称的胸,拿出一张纸。
“凭我公主的身份,以及这张父皇亲笔书写的手谕!”
夏天南接过来一看,脸上有了笑意。
“很好,这个东西很有用。接下来,就要得罪公主了,我们所有人能否出去,就看你的了。”
朱愣住了。“我?所有人?”
符安康正在像热锅里的蚂蚁一样乱转之时,军营那边传来了动静。长蛇一般的火把从军营延伸出来,一大群人径直往他这边过来了。
士兵们都紧张起来,举起刀剑,大声喝道:“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则不客气了!”
“都给我听着,坤兴公主在我手上,如果不想让她有什么意外,全都给我退后!”
夏天南“挟持”着朱从黑暗中冒了出来,身后是端起步枪紧随其后的大队士兵。
“我的老天爷,怕什么来什么,现在该怎么办啊?”符安康看到这一幕,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很配合地大叫:“救命!快来救救我!”
京营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亲眼看到主将当众向这个公主下跪,其身份应该是如假包换的,这样的皇亲贵胄,没有命令的话,没人愿意动手,怕背黑锅。
夏天南等人“挟持”着朱,警惕地望着对面,缓缓靠近。被夏天南紧紧搂住的朱很享受依偎在对方怀里的感觉,恨不得前面的路一直没有尽头,如果不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演戏,她早就开心地笑出声了。这种酥麻和陶醉的感觉,是同性给不了自己的。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接近了。符康安乱了方寸,不知道是该下令拦截好,还是下令让开道路好。
关键的时刻,后方传来一声大喝:“陛下有令,不得放走一个谋逆要犯,赶紧开炮!”
符安康扭头一看,却是兵部侍郎杨嗣昌来了他知道今天的总指挥就是这个兵部大佬,下的命令必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