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生室三过岐木
御正殿外,耶律阿保机命有司设坛,燔柴告天,登基开国。
大总管耶律敌剌又拉开了长长地声音。“恭请天皇陛下、天后娘娘移驾先祖庙”。
十二面神幬、十二面神鼓、直柄华盖、曲柄华盖走马灯似的紧随其后。
梳着髡发的侍卫军手持铁骨朵林立。
执掌八台大轿的执事郎君早已蹲候在御正殿门外。
耶律阿保机上了第一辆龙辇。
述律平在女侍耶律小哥的搀扶下上了凤辇,紧随耶律阿保机身后。
执事郎君抬起龙辇、凤辇向契丹先祖庙走去。
述律平的眼里又出现了儿时的耶律阿保机。
“表哥,你在哪儿啊”!
“我在这里”。在黑龙门里放马的耶律阿保机招了招手。
“表哥,你坏。”
“月理朵,表哥可没得罪你,咋就被你随便责骂?”
“你敢说自己不坏?人家足足找了你一个时辰才找到你呢。”
“嘿,你个小丫头,才找了一个时辰就嫌烦了,若是以后等我一生呢,你有没有这个耐性,嫌不嫌烦”?
耶律阿保机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少女的娇羞使述律平不由得脸色绯红,不知如何回答?
回忆到这儿,述律平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轿子。
大总管耶律敌剌又拉长了嗓音。
“有请天皇陛下、天后娘娘下轿撵”。
一妇人手执酒具立于再生室外,一老叟拿着弓箭与箭囊立于再生室外。
耶律阿保机在八部老叟前呼后拥中进入再生室,述律平则留在再生室前的香炉旁。
再生室的东南,倒置了三棵岐木。
耶律阿保机步入柴册——再生室,童子紧随其后。
耶律阿保机脱下皇袍,身穿白色内衣,脱下龙靴,只露出两只白色麻布袜子。
童子随耶律阿保机三过岐木之下。
每过一次,稳婆祝词一次。
耶律阿保机第一次走过岐木。
稳婆用袖子轻轻拂拭耶律阿保机身体。
“再生之仪,是天子一行大礼,以表其孝心。身体毛发受之父母,幼子无不慕其双亲,爱欲深而不能达”。
耶律阿保机第二次走过岐木。
稳婆再次用袖子轻轻拂拭耶律阿保机身体。
“幼子之慕,油然发于心中。感发之妙,非语言文字之所能及”!慕其双亲,真心否”?
耶律阿保机回道:“大丈夫情也真,则思也切,天下庶民,人人皆然,况天子乎”?
稳婆喊道:“善”!
耶律阿保机第三次走过岐木。
稳婆第三次拂拭耶律阿保机。
“始之以三过岐木,母亲操劳勿念乎”?
“阻午可汗之训条也,母亲操劳岂敢忘”?
稳婆喊道:“大善”。
耶律阿保机侧卧岐木旁。
稳婆用毛毯蒙上耶律阿保机头部。
老叟击打弓箭囊。“生男矣”!
稳婆的思绪又回到了公元872年。唐显通十三年。
那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天,锥心刺骨的寒风把铺天盖地的雪花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
冰雪覆盖着北方的草原那枯萎的森林与黄色的原野。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就连草原上行人的眉毛胡子也都是一抹儿白。
此时,潢水河槽(现为西拉沐伦河)早已封冻。夜幕下依稀可辩的燕山山脉像一条狂奔着的玉龙翘首弄尾,把扭曲的身子伸向了辽远的北方。
森林中,不时地传来凄厉的野狼哀号声。“嗷呜、嗷呜……”
由远渐近,契丹迭剌部逃亡在外的夷离堇(军事首领)耶律撒剌的策马向家中飙去。
烈马踏过雪地上那只黄羊留下的斑驳血迹与残存白骨,而凄厉的野狼哀号声仍不时地在山谷中来回游荡。
这位夷离堇世家出身的军事首领威严的国字脸略显神圣,焦虑的眼神一掠而过。因为,他的妻子岩母斤即将临盆。
耶律撒剌的一直幻想着妻子能够生个儿子。这个孩子的出生,不仅关系到耶律氏家族的人丁兴旺。同时也关系到契丹迭剌部夷离堇世家香火续接的重大问题。
他抡起手中一条暗黄色的牛筋软鞭,猛烈地击打马屁股。马蹄踏雪,不停地发出吱咯吱咯的响声,在这空旷的荒野里久久震颤。
日头爷”渐渐西沉,将最后一抹儿灰白色坠入穹庐的底部。
耶律撒剌的夹紧了马腹。凭借厚厚积雪反射出的晃眼亮色前行。小路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马蹄窝印儿......
山坳中,契丹迭剌部霞濑益石烈耶律弥里(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哈达英格乡石房子村)。
夷离堇大帐内的炉火越烧越旺。
夷离堇的夫人要生了,稳婆指挥着前来帮忙的部族妇女忙个手脚不停。
窜得老高的火光摇曳着映红了大帐内每一个角落。
大帐内一侧摆放着四扇鸡翅木制成的屏风,把即将生产的岩母斤与前来帮忙的部族妇女隔开,形成了一个临时产房。
侍女剌姑手拿剪刀摊开一块黄羊皮,横过来竖过去,来来回回不停地比量着。
不一会儿,一付羊皮画“柳树妈妈”便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契丹部族妇女啧啧称赞。“剌姑呀,你的手可真巧”。
剌姑美滋滋儿地将“柳树妈妈”羊皮画拿在手中,涂抹上一些自制的鱼胶,然后粘贴在木制的屏风上面。
画面上,二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身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