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师父的饭菜打翻了吧?我一听动静就知道你又糟蹋粮食了,哎!真拿你没办法。”大师兄摇头叹气端着饭菜进去了。
天初一路被师兄们调侃着,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但不知为什么,天初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是我想太多了吧?也许真的是被什么邪秽影响了,最近做的梦太多了。”天初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转过走廓,朝大殿走去。
大殿里供奉着祖师爷,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旺盛,这熟悉的感觉让天初心底无比的安宁舒服,天初自嘲一笑,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想不起来不说,还影响自己的心情,日子不还是平平静静的吗,什么也没改变过啊。
既然来了,天初想着也上一柱香吧,给自己祈个福,早日摆脱妖魔邪秽的影响,他移步到蒲团前,整理了自己的道袍,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怀着虔诚的心跪了下去,行礼的瞬间,忽然一阵香风从侧面吹来。
天初不经意地转头一看,却见他旁边跪着一白衣女子,一袭白纱长裙拖地,裙摆随轻风飘逸,头顶倭堕髻,长发如泼墨般从脑后倾泻而下,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未施粉黛自带仙气,天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并不是因为他贪恋美色,而是这美人的侧脸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美人双手合十,虔诚地行完跪拜之礼,起身理裙,转身的瞬间看了天初一眼,两人四目相对之时,时间仿佛停止了。
“白月……”一个名字从天初的脑海闪过,然后他马上就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那美女片刻惊愕之后,起身快步离开了,天初还在看着那美女渐行渐远的背影,思绪杂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天初!”一个清脆的女童声在身后急切地喊了自己,天初转头一看,又是一愣,这张脸……
“快醒醒!”没等天初想明白,只见那杏眼桃腮的小女孩眼睛一瞪,对着拳头哈了一口气,一蹦三尺高,挥着那戴着奇怪造型铃铛,肉肉的小拳头对准天初的脸就是一拳,顿时打得天初眼冒金星。
一瞬间眼前东西突然扭曲不见了,天初又站在了戈壁滩的黑云之中,多玲甩着胳膊正准备给天初再补一拳,天初急忙喊道:“多玲,停!停!我醒了,真醒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了?都在那里胡言乱语,叫又叫不醒,我就只好出手喽。”多玲眨着大眼睛说道。
天初转头看其他人,果然跟多玲说的一样,都像是在梦游一样,舞刀弄枪,胡言乱语。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天初有点懵了,转头问多玲。
“喏,就是从看了上面那双眼睛开始。”多玲小手往上一指,抬头边看边说。
天初想都没想,抬头一看,这一看那双红眼睛又是光芒一盛,接着天初又失去了意识。
又来了!
“啊!”天初一声尖叫,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寝室里,大通铺上横七竖八地睡着师兄们。
“天初,你又做恶梦了?”天恒揉着眼睛问道。
“这觉是没法睡了,你这小子,比公鸡还准,天一亮你就开始折腾,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让你睡柴房啊。”天凡干脆不睡了,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没好气地埋怨道。
“你别这么说天初,他也不是有意的。”天元小声地为天初开解,却被天凡敲了一下脑袋。
“哟,都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洗漱吧,别睡了,天初,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师父要下山,他说要带着你,你赶紧准备准备。”大师兄推门而入,声音洪亮地喊道。
“师父太偏心了,天初什么也不会,为啥要带着他啊?”
“是啊是啊,我也想去啊,天天在观里闷着都快憋死了!”
“大师兄,你能不能跟师父再说说,带上我呗。”
一听师父要带天初出山,顿时师兄们都炸庙了,七嘴八舌地吵着嚷着也要去,被大师兄一顿臭骂才算闭了嘴。
天初的脑袋很疼,浑浑噩噩的,“我又做梦了?为什么总做这样的梦?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梦啊?”
师父所说的要带他下山,并不是马上就去,也不是吃过早饭就去,更不是吃过午饭再去,而是吃过晚饭才动身。
师父这次只带了他一个人去。
落日的余晖下,逸尘师父和天初,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走在那条熟悉的羊肠小道上,师父说,他们这次下山是为了寻找一个恶鬼。
天色渐晚,温度骤降,天初感觉到一阵阵阴风缭绕于他们周围,妖魔鬼怪伺机而动,一整天都被恶梦折腾得浑浑噩噩的天初,睡也没睡好,吃也没吃好,赶了半天的路,他现在感觉很累,腿一点劲儿都没有。
“师父,等等我,等等我啊!真的走不动了!”天初有气无力的说道。
“天初啊,再坚持坚持,天已经黑了,咱俩得赶快出了这片森林,待到了村里,咱俩再好好歇歇。”逸尘师父脚下不停,步屡生风,边走边招呼道。
天初突然没词儿了,不知怎的他怎么感觉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呢?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师父已经把自己落很远了,一阵冷风吹过,天初激灵了一下,他甩甩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又被这些妖魔鬼怪影响了,不能再乱想了,得赶快追上师父才行。”然后小跑追了上去。
夜色越来越浓了,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