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看了看前面浩浩荡荡的鬼怪军团,又看了一眼吓傻的墨方,他还想争辨点什么,可看天初那坚定的眼神,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的眼中有眼泪打转,狠了狠心一甩袖子退了回去,拉起呆若木鸡的墨方头也不回地向黑暗中逃去。
背对着众人,没人能看见云真的表情,只有墨方听得到,云真他在哭。
云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激动,也许是刚刚那一瞬间,他才真正体会到生命的重量,他为自己之前轻生的想法感到羞耻,他刚才是真的想死,但不是为了害怕而死,而是想用命去保护所有人,只有这样的死才是值得的,才是他心甘情愿的。
云真知道他这一逃会是怎样的结果,天初不仅是把墨方的安危交给了他,更是把活着的机会留给了他。
身后激烈的打斗声响了起来,云真不敢回头去看,他只要回头看上一眼,他就会忍不住冲上去帮大家,那师父的托付他就没法办到了。
众人拼尽全力对抗着鬼怪大军,他们一个个非比寻常,都是借助这条凶脉修炼得无比强大,别说这成百上千个,就是十个八个的他们也根本对付不了,一个金甲将军,一个皇帝尸鬼他们都战得无比艰难,何况眼前这些,单拿出哪个也不比那两个差。
众人被汹涌的鬼怪们逼得节节后退,云飞和多玲就是再厉害,也没长了三头六臂,更不可能以一敌百。
在魔芜的狂笑声中,众人陷入了绝境之中。
“给我把那小子手中的纯阳剑抢过来!”魔芜见众人已经被鬼怪军团压制,突然一声厉喝,手一指云飞叫道。
突然所有的鬼怪停下了动作,随着背后那条黑线不易察觉地一抖,眼睛齐唰唰地红光一闪,像是得了命令一样,将头齐齐地转向了云飞。
“纯阳剑在我这儿!有本事你冲我来啊!”天初一见所有的鬼怪瞄准了云飞,吓得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大喊着将纯阳剑举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那小道士已经全都交代了,他就是天初,他手中的剑就是纯阳剑!休想骗我!”魔芜冷哼了一声叫道。
果然跟天初想的一样,把七星当纯阳,还真是墨方的计谋,其实墨方这一计很高明,云他是天初既有说服力,又能保护天初,更能保护真正的纯阳剑。
墨方见过云飞打架,他对云飞无比的崇拜,如果非要指认一个天初的话,云飞无疑是最佳的人选,这样他既保了命,又保护了天初和纯阳剑,一举多得,墨方果然是个心思缜密,深谋远虑的人。
“师父,你不用担心我,我应付得了!”云飞看着天初故作轻松地说道,然后将手中的歃血七星一举大喊道:“有本事你就来拿!”
无论天初怎么喊,这个头脑简单的魔芜都不肯相信他是天初,他手中的剑是纯阳剑,也不怪魔芜不信他,天初自打进墓之后就一直受困并没打什么架,而云飞一直都在战斗,那些被控制的傀儡传回的消息全是关于强大的云堪称神兵的歃血七星。
瞬间所有的鬼怪,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全都冲着云飞去了,云飞凌空一跃跳上岩壁,蹬着岩壁背离着众人飞奔而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喊:“师父,你们不要管我,杀了魔芜!”
鬼怪群奔着云飞蜂拥而上,密密麻林地占满了整个岩壁和空间,四面八方地向云飞包围了过去,眼看云飞就无路可逃了,天初真的会坐视不管,去专心对付鬼芜吗?
当然不会!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云飞的师父,他就不能看着云飞见死不救!
天初明明知道,其实云飞说的这些是最有效也是最正确的办法,只要杀了魔芜,这条凶脉就毁了,一切都完结了,可这前提是牺牲云飞。
如果斩除一个准鬼王能换来一方平安,而要牺牲一个云飞,这笔账看似是赚了,可在天初那里却通不过,在天初眼里,云飞的命胜过一切,是不能用任何东西来交换的,就算最终的结果是全军覆没,这一刻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炼狱火海!”天初连丝毫犹豫都没有,紧随着云飞就去了,他冲进了鬼怪群中,爆发了他那不足半数的真气,强行用了炼狱火海。
火光如爆炸一样从鬼怪群中爆燃而起,如涟漪一样扩散开来,洞穴之内瞬间变成了火海。
炼狱真火将空中飘散的所有黑线全部烧断,所有鬼怪变成了一个个火怪在火海中挣扎崩落,岩缝中虚弱的恶鬼被火光晃到就化为飞灰散落了。
火海在洞穴中蔓延,荡涤着所有邪恶之物,魔芜挥动着鬼爪,将血海之中的血水吸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将自己包裹其中。
火苗舔拭着血海,将血海不断地蒸发,魔芜为求自保,只能不断地在血海中汲取血水,海血的水位快速地下降着,蒸发着,洞中血雾弥漫,尤如地狱。
火海蔓上了岩壁,这些已经化为石头的龙尸血肉在炼狱之火的炙烤之下,迅速的萎缩融化,龙尸又开始了疯狂的挣扎,整个洞穴开始了天翻地覆。
水火交融,巨石滚落,天崩地裂,龙尸在群山之中翻滚,众人在龙尸腹内翻滚,谁也不知道天初现在怎么样了,白月的呼喊声已经被黑龙的巨啸声淹没了,漫天的落石和血雾,什么也看不清,众人甚至身不由已,只能抱着头任凭地覆天翻,无助的像个待宰的羔羊。
炼狱之火终于燃尽了,它将龙尸烧穿了数个大大小小的空洞,而众人此时已经被剧烈